晚饭过后,西边那最后的一丝红光也被夜的阴霾淹没。
今天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路灯。
他斜着头望着窗外的天,黑蒙蒙的一片。
广袤宁静的旷野,目及之处,只有他们这里还亮着灯,又像是海中飘摇的小船,浓雾中的一盏孤灯。
他就这样呆住了,可能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在思考些什么。也说不清到底是被这宁静的的黑夜迷住了,还是被这陌生的一切吓呆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白衣少女,一只手抱着一堆衣物,另一只手提着一把长剑。
可能是经常干农活的缘故,看得出这些对她来说很轻松。
“哎~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本来上面有很多脏东西的,好在我都洗干净了。”
少女把衣服往桌子上一堆,顺手把剑靠在了墙上,转身打算离开。
“等下……”
脱口而出,他自己都没反应出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少女停下,转过身疑惑的看着他。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他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好的理由。
“特蕾莎,你的样子……好奇怪。”少女愣了一下,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
“那个什么,这段时间感谢你的照顾了。”他觉得脸上有点烫。
“没什么,我们也算是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的熟人啦,不用客气。”少女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特蕾莎显然不懂为什么面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四五岁的男人突然举止无措的像个偷东西被抓到了的孩子,但她也没多想,只当是这个人昏迷了太久,脑子都不好用了。
“特蕾莎……”他喃喃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单身太久了,随便一个女孩都能挑逗到自己不安分的小心脏。他自嘲的笑了笑,也只当是脑子一抽的荷尔蒙冲动罢了。
他起身去看那堆衣服,不出所料,确实也是自己见都没见过的款式。
绿色的紧身裤上绣着金色的线条,做工精湛,只是被洗的有点发白了。还有一件绿色的衬衫和一顶绿色的尖帽。
衬衫用纯绿打底,八枚铜质的扣子整齐的排列在中间,内衬的亚麻布似乎被特意多缝上了一个小口袋,他伸手掏了掏,嗯,一个硬币也没有。
还有一顶绿色的尖帽,应该说是这一套衣服里最值得多看两眼的的了。
说它是尖帽,是因为帽舌在前,而且做成了尖端,帽檐些微上翻,用了一点黄金作为装饰,右侧的帽檐边上还插着一根不知什么鸟的白色羽毛。
“嗯,这倒是像个信差的打扮。”
他把帽子翻过来检查,也没有发现有夹层或者像绿衬衫那样的小口袋。
在确定从这堆衣物里面找不出更多信息之后,他又把注意力转向那把长剑。
剑鞘上有许多划痕、磨痕,像是已经用了很久了,剑格上密布花纹,中央印着他看不懂的小字。
仓啷一声,剑身出鞘。即使是夜晚,在昏暗的烛光的照射下,剑身散发的寒气也让人敬畏。闪着寒光,像是新打磨的一样,看得出来,此前它被保养的很好,可不像剑鞘那样伤痕累累。
不知为什么,他一抽出这把剑就知道该怎么去使用,双手交叉握着剑柄,劈砍挑刺,每一个动作在他想到之前就已经挥舞出来了,就如无形之中有一双手,正引着他去舞动一样。
回手收刀入鞘,右手放在胸前,左手背在身后,深深鞠了一躬。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就像已经做了无数遍一般熟练。
做完之后,他既惊喜于自己这熟练的技巧,又因这熟练的技巧而迷惑。他不记得自己曾经练习过刀剑一类的兵器,顶多就是小时候打架玩的时候手里捏着一根细长的棍子罢了。
他把剑重新靠墙放好,躺在床上,脑子里的疑虑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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