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心的纯粹 (2-1)

肉食，对寻常人家来说是稀罕货，只在重要节日或者特殊日子的时候才能在餐桌之见到。

即使论起饲养在普通家庭之中也有不少，但更多是放到市场卖钱换购些盐、铁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回来，或者留下一两个老母鸡负责下蛋。

作为寻常农民家庭的循环维系，不算本身那扣除了繁杂税金就没有多少富余的瘦田，在种子培植还不怎么发达的现在，农民的田地都是很瘦。

即使是最肥沃的田地，一个运气变好，在扣除掉税金之后就没有多少，在面前维持有温饱的程度大概还能够剩余一点，轮拿出去卖还是得靠这些家禽的产品。

自然从开始饲养就不是给家里馋嘴的孩子吃的，更多是在一个心情好的时候开一两个鸡蛋就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

更别说妓夫太郎在了然一身没有父母庇护，没有田地剩下，往下有一个年幼才刚到八岁的妹妹需要照顾，能够偶尔吃肉还得看他的工作。

作为花楼的工作人员，也就是所谓打杂的，偶尔能够扫那么好几块故意摆阔不打包的客人的餐盘对妓夫太郎而言已经算是幸运。

因面貌的限制，人们讨厌丑陋，故而在更高等级，浪费程度更多的贵族餐桌轮不到他来菜，即使刚好轮到他值夜班，刚好只有他有空老鸨也不会让他过去。

以避免引得客人的不快，导致在小费方面有所缩水，倒是现在，妓夫太郎还是第一次看到在桌之后还保持着相对完整的烧鸡。

不是所谓贵族的浪费，在盛大宴会之后留下的剩饭剩菜，而是真真切切的送给他的，类似是礼物的存在。

不带有半点的疑问，也没有给妓夫太郎拒绝的余地。

宫司的态度，和善，却不平等，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平等，在保留着几分强势的余地不仅仅没有让妓夫太郎感觉到不适，反倒认为这只是理所当然。

“可……可是…这……这个，我……我真，真的可以收下……”受宠若惊，以至于连话语都说不太清楚的妓夫太郎，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才好。

“为什么不能。”宫司的话语依旧轻快，并没有感觉到有能力不妥。

“是！”妓夫太郎似乎也感觉到了，宫司并不是在开玩笑，内心激动，颤抖的手掌在伸到了一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呃，就是，宫司大爷，我，我能不能将它带回去……”这个脸相凶悍的男人少有的露出一副脸红的模样，像是在不好意思，像是在羞涩，又仿佛还有点自豪。

“因为，我家还有一位妹妹比较馋嘴。”强忍住内心的复杂，却更多是被正面的情感填满的心绪，妓夫太郎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也是少有的在宫司的面前表示出的主动，在紧张之余，迎来的也就只有宫司的轻笑。

“果然，就如我所想的那样，你果然是一个纯粹的人。”眨动这一双略显浅色的妙目，明亮仿佛有着无数的星星撞在其中，在赤色留海的阴影之中倒映。

妓夫太郎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有人会好看到这个程度，这是和自家妹妹小妹完全不同程度的好看，妓夫太郎却不知道是怎么形容。

“呃，宫司……宫司大爷，那个，我……我……不……”只是紧张而且羞愧，这是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当不起宫司的称赞的意思。

而在妓夫太郎的紧张之下，宫司却是摇起头来了。

“不要误会，我说得并不是善良，而是，应该是这样的形容才对。”宫司扶了扶下巴，星眸一转，定在妓夫太郎的脸。

“应该是单纯，也或者说是简单的意思，勉强，算得是称赞吧。”

起码在这个黑暗的世道，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拥有如此的一张面貌要说是世界的诅咒也不为过，但在这个诅咒之后，也依然保存有对生活的信心，这挺好的。

妓夫太郎眼中的向往，宫司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区别只是深浅，而妓夫太郎眼中的憧憬，仿佛是少年时候对某种难以触及的存在所怀有的美好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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