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徽钰也忙上前帮忙,哪想廖老爷子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她,吴徽钰有些害怕,被抓住的那只手颤颤的。
“爸,你松开。”廖康忙说。
廖老爷子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抬起手臂,竟把儿子廖康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廖康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倒。
廖老爷子对着吴徽钰突然叫了一声“琴琴”,吴徽钰吃了一惊,廖康也是大惊,忙道:“爸,你认错人了!这是琴琴的表姐。”
吴徽钰也解释说:“老爷子,我不是琴琴啊。”
廖老爷子哭得更加大声了,有点像耍无赖的小孩子,哭着哭着就乱摔东西、尖叫起来。廖康没办法,只能叫来医护,护士给廖老爷子打了一针安定后,他才渐渐地安静了。
廖康送吴徽钰出去的时候,主动跟她说:“也是奇怪,老爷子现在谁都不记得,连我母亲都忘了,却只记得琴琴一个人,每天都坐在窗口,盼望着琴琴来看他。姐,琴琴要是方便的话,能请她来一趟吗?”
吴徽钰不好拒绝,又不好做主答应,只说“再说”,让廖康别抱太大希望。
廖康眼里的光倏地黯淡了,吴徽钰有些不忍,宽慰他道:“你现在儿女双全,家庭美满,老爷子的精神头也还好,你也不用太着急了。”
廖康似有难言之隐,张了张嘴巴,稍稍犹豫,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过去是我和我父母做得不对,现在……唉,说什么都迟了。”廖康叹了口气,喃喃地说。
吴徽钰回去后,思虑再三,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薛琴琴,一来因为薛琴琴现在正在为要孩子全力调养身体,二来她也的确遇到了麻烦事。
除了两边的妈妈都在全力的阻拦外,程乾的工作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被家长诬陷性侵女童,被迫辞了职,现在正待业家中。
小姨薛宇琳也正是为此而极力反对这门亲事,程乾的妈妈程丽娜自不必说,她早就言明,如果薛琴琴不把身体治好,那她永远都不可能进程家的门。
这样一来,两边的妈妈倒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而关系缓和了许多,有时甚至还能约着一起去买菜、晨练,这种怪异的现象常常使薛琴琴和程乾忍俊不禁。
吴徽钰对此也是大呼稀奇,她想薛琴琴和程乾这对苦命小情侣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两位妈妈若是能发展成闺蜜,那以后的日子无疑会非常美满。因此,吴徽钰怎么说都不能打破这种平静的生活。
然而很快,平静的生活还是被打乱了,只是这次的风波太大,大到吴徽钰可以牢记一辈子,也惋惜一辈子。
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吴徽钰的公考之路最终却终止在了政审这一环,不是体检,而是最不起眼、总被人认为只是走个过场的政审。
政审不比体检,体检还可以有第二次机会,而政审不合格相当于这个人注定一生与公考无缘,他不仅永远进不了国家公职人员的队伍,甚至其他需要政治考察的招聘考试都不得参加。
付出了巨大的心力却一朝兵败,吴徽钰陷入了无尽的愤怒与恐慌之中,她把吴家和薛家往上三代的长辈挨个琢磨了个遍,最终把焦点落在了父亲吴泽斌的身上。
可是她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父亲吴泽斌说到底就是个电厂的普通员工,说贪污他够不上,说偷蒙拐骗他又犯不着。
可到底是谁呢?吴徽钰实在想不出来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伴随着第二名周杨跃的递补上岸,谜题终于揭晓,问题果然是出在了吴泽斌的身上。审查人员告诉吴徽钰,她的父亲吴泽斌有犯罪前科,若父母任何一方政治上有污点,其子女不会被禁考,但政审这一关永生不得过。
吴徽钰顿觉五雷轰顶,她想不到问题还真的出在了父亲吴泽斌的身上,她气愤之余,忙给母亲薛宇芳打电话。薛宇芳听了也是一惊,嗫嚅了半晌,才说:
“你爸之前是被派出所拘留过,当时穷,也没钱交保证金,就在里头待了半个月,他当时还说里头能吃饱饭,还不想出来呢!谁知道就……唉,也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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