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号再往里走,是34号《都教授假眼制作所》,那墙画着一个大大的蓝色眼睛,睫毛画得有小孩胳膊粗。半夜看着有点吓人。
过了汪芝麻胡同54号,井贤一想今儿完了,我得献身了,再往前走,可就是汪芝麻胡同55号。
一个红漆大门出现在眼前,垂花门楼,新的油漆彩画。两边是卧着的汉白玉石狮子。
高高的实木门槛。边是两个战鼓形状的马石,面雕刻着福禄寿喜的花纹,非常的精美。
这一看就是满清时清朝武将的官邸。
门一个红色烤漆的小门牌子:东城区汪芝麻胡同55号。
垂花门楼是四合院中一道很讲究的门,它是内宅与外宅的分界线和唯一通道。因其檐柱不落地,垂吊在屋檐下,称为垂柱。其下有一垂珠,通常彩绘为花瓣的形式,故被称为垂花门。
这可是以前清朝大户人家的门面,古书说的富贵人家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的二门就是这垂花门。
豆子家祖是正白旗。她家的垂花门楼,是歇山顶,满工雕刻,柱头都是四麻五灰,猪血和砖灰,极为讲究。
这可是前朝造办处按照清朝的《营造法式》建的大宅。那气派,那风水,那地漫的金砖,整整齐齐。井贤觉得这老北京正白旗的后裔,可是不简单。这家底厚的令人难以想象。
豆子站在汪芝麻胡同55号的门口,她从身背的意大利史奈尔羊皮小包里摸索出一把大钥匙,这钥匙是把老式样的大铜钥匙,一根铜棍,前面一个凸起。钥匙尾巴是满工雕刻的如意纹。
井贤看到这钥匙用红丝线吊着一个秦朝的刀币。
豆子的酒劲来了,她摇晃着身体,手颤抖着想拿钥匙插进锁眼,但怎么瞄准都插不进去。
豆子晃着她那胖嘟嘟的小身子,左手高举着扶在门,右手放在腰间,钥匙死贴着她腰小皮带勒出来的那条肥肉,瞄准着门的青铜锁眼。
她嘴里说着:“平时这钥匙一下就进去了,今儿怎么了,钥匙捅不进去了,我进。”她往前一使劲,大铜钥匙噗嗤一声进到了青铜锁眼中。
豆子左手扶在门的那条小胖胳膊,白衬衫的袖子滑落到胳肢窝,她那并不是很白的皮肤的刺青纹身大花臂,显露出来。
那是二条交插的鲤鱼,一只黑色,一只红色。鱼嘴冲着手腕,还有二条活灵活现的鱼须子纹在手背。那红色鲤鱼的眼睛画得十分的媚态。鲤鱼的尾巴一直延伸到豆子的肩。淹没在她白色的衬衫里。
看着那二条鲤鱼,井贤估摸着一条都有二斤多重。
井贤看着豆子,这就是一幅画:半夜1:55分,汪芝麻胡同55号,垂花门楼下,红漆大门前,大铜门环,豆子高高举起的手臂的二条鲤鱼纹身,那门的暗红色油漆映衬着豆子的小胖胳膊,这不就是一个门神的画面吗。
井贤看的有点呆了。他想起了《山海经》里对门神的描绘。左右二位门神。二神坐在桃树下,袒胸露腹,虬髯虎须,头长角,手执桃木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一位叫神荼,一位叫郁垒,是防止害人的鬼进入家中的。西南方,就是左边这扇门叫“神门”,由神荼守卫,凡有邪神入内偷盗,神荼就用桃木剑砍其颈,用桃枝贯其腮,并将邪神投入海中喂毒龙。想到这里,井贤打了个冷战。
这半夜家门口摆造型的豆子不就是像个门神《神荼》吗?这小姑奶奶照实是惹不起呀。这白天晚都吓人。
豆子嘎吱嘎吱的拧着钥匙,却怎么也拧不开门,她又拉又拽,最后还了脚踢。
汪芝麻胡同55号的红漆大门被豆子踢的、咣当、咣当一阵作响。这声音在半夜的汪芝麻胡同里传的好远好远。
好奇怪,豆子这么折腾,整条街里居然没有人出来。这可能都是大户人家的涵养吧。你想呀,这街里面住的都是正白旗的大户。满清那年月,哪家不是清朝的元帅功臣,皇家亲眷。
但凡半夜砸门的,不是军中要事,就是锦衣卫过来半夜拿人的。这跟邻居没关系,但你敢开门兹妞,估计就要连你拿了,大理寺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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