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擦好了脂粉,头上金簪步摇,那小巧禁步别在了杏色襦裙上。
我被侍女引到了堂前,他早已站在那里,那身白色月牙绣衫,春风如沐,与他很相配。
马车上,我和他没有什么交谈,直到快进宫门之时,他才开了口:“我左背有伤,只能轻触。”
“什么?”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我也不解其中用意。
“记着就好,以爱妃之才,定会从容应对。”他依旧闭目倚在那里,悠然一派。
应对?左背伤?平日里,我倒是不觉得皇帝是一个会问及闺房之事的人。
我想的没错,皇上不但不会问及的,甚至对这个儿子,连过多的话都没有说。那般冷淡,连平日里与我说话都比现在要热情许多。怪不得,昨日的婚礼会冷清的如此可怕。
但那副表情,似乎对于我这个儿媳妇,也不是有多满意一样。眼中也嫌恶,大概是因为我父亲刚刚入殡不久,他的儿子便娶了我。任谁,也不想粘晦气吧。
临走之时,张公公端来了一对珠钗,我瞧眼一看,小小的,淡蓝色的一对,好像也不是今年的新款。皇帝甩了甩袖子,齐慕白便带着我谢恩下去了。
但是这样,反而打消不了我心里的疑点了。如此不受待见,那是不是被掉了包都不会注意,又或者,他早就投了敌?说实话,昨晚我并没有睡好,翻来覆去,从虎穴入狼口?
出了大殿,我跟在他的后面,心里却一直盘算着这件事。
“唔。”再一抬头,撞到了他的身上。只见他附在我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爱妃放心,我身上流的血,和他们是一样的。”
我向前一看,一行人缓缓而来,不由得暗叹:我是不是太紧张了,事情都写在脸上了。
定睛一瞧,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哥哥!自从我九岁之后。就没有进入过后宫,如今却在此见到他。
“六哥!”打招呼的是八皇子湘王齐羽澜,平日里,我一直叫他的字——子寒。
他则在我的耳边轻声提醒道:“爱妃,莫要忘了,今早我说的话。”说罢,他很自然的牵起我走了过去。
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一瞬间,旁边便坐满了人。
西亭里,除了子寒,哥哥,我与齐慕白。还坐着太子齐慕阳。
八年前,先太子齐慕秋逝世,当时张贵妃已被封皇后,其子齐远阳顺势封为太子,也就是今日的齐慕阳。
而当时的二皇子,钺王齐盛里治江南水患,平息巴蜀动乱,心中自不服,所以朝堂上就出现了两大阵营。
我一直在两方之中徘徊,也没有表明站在哪一方,而如今看来,哥哥怕是早已投靠了太子。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齐慕白,心想如今倒也捞得个清净,这家伙本就是个闲散王爷,还不得皇帝喜爱,谁会拉他去?
子寒和哥哥坐在一旁,哥哥低头品着茶,从未正眼瞧我一下。那刺骨的寒凉从心脏蔓延到了手指尖。
子寒则不同,一直打看着我,还对视了好几次。我只得慌乱的躲闪,毕竟我俩很熟的,我可不想让他此时认出我。
直到太子那双丹凤眼扬了扬,抬头却也看向我,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静:“不知六弟身上的,如今已无碍了吗?”
这看似关爱弟弟的一句话之后,那一双鹰眼更是盯上了我。我突然明白了,齐慕白今早之话。
齐慕白已故作无奈之情,有些抹不开面子的说道:
“三哥!怎么又提着这一茬了。我不是说大婚之日…你给臣弟留着颜面。”
“事是如此,只是为兄的当真看不得你如此折磨。弟妹,昨日,六弟睡得可好?”
两人一人一句的,最后却落在了我得身上。一开始,这太子就是想从我的嘴里知道些什么。如今像盯着猎物一般看着我。
旧伤?左背?这个人的身上究竟如何,我怎会知道,对呀,我怎会知道?
我们故作有些勉强得低头答道:“昨日,王爷掀了盖头之后,我们便各自休息了,至于后来王爷如何,妾身还真不知。”
踏青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