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及亲娘,不由得嘲讽一笑,男人与女人说穿了就是那么一回事,哪个先陷进去,哪个就处于劣势,她与叶旭尧也不会有例外。她更不想年老色衰后,再对男人的移情别恋哭哭啼啼,至少也要做到优雅地转身。
贝明绯想反驳,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林珑没有说错,女人就要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在年轻的时候捞够资本以供年老时挥霍,有儿有女的女人也就不怕什么了,一如她娘,地位牢牢的,她爹纳了再多美妾,到她娘面前,都得乖乖地低头。
一时间,她也意兴阑珊起来,“这么一说,男人还没有银子可靠。”斜睨一眼林珑,“林伯父还有绿姨呢,只是你娘太狠了,倒也不好指责林伯父。”
提到绿姨娘,林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清楚,绿姨娘与她爹那一段并没有实质的婚姻,只是后来她才知道父亲对婚姻的忠诚,以及她娘的绝情狠心。
“所以,咱们多赚点银子吧。”她玩笑一句缓和一下这过于沉重的气氛。
贝明绯闻言,顿时一扫抑郁,又哈哈大笑起来。
屋子里一时间又是欢声笑语。
在窗棂下站着的白色身影却是一言不发地抬脚离去,对于这番对话没做半句点评。
匪鉴急忙跟上,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隔着几扇门的内室,本来自家主子回转是要踏进去的,只是在林姑娘说她不清楚对自家主子的感情这句话时,自家主子的脚一缩,这才站在窗棂下听去了大半对话。
“爷,不是说还有话要嘱咐林姑娘的吗?我们不进去了?”
“别啰嗦,赶紧跟上。”
叶旭尧的步子有点大,神情紧绷。
匪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林姑娘的话他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虽然他私下里觉得林姑娘有清醒的认知颇好,但却给主子听去了,这就不好了。“林姑娘她应该是无心……”
叶旭尧猛然停下步子,转头抿紧唇一身冷气地看着他。
“爷,奴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听到。”
“知道就最好,我一向不喜欢碎嘴的人。”
匪鉴看到叶旭尧转身离去,背影有几分生人勿近的味道,他不过是一下人,还是闭紧嘴巴为好。
林珑却不知道她与贝明绯的私密话会被叶旭尧听去,仍自顾着与贝明绯说笑,没一会儿,郑南珠与郑西珠两女到来,四个少女说得不亦乐乎。
直到贝申氏遣人为接她时,她才一脸惋惜地起身告辞,握着林珑的手好久没话,直说要等她从别庄回来再叙。
林珑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贝明绯出了林珑所住的客院,因步履匆匆差点撞了人,急忙刹住,对方看她差点跌倒忙伸手扶了扶。
她猛一抬头,撞进了郑华翰的眼里,这丰神俊朗的男子一直是她内心最隐秘的心事,脸色红红地道:“郑公子,小女子每次在您的面前都出了丑。”
郑华翰笑了笑,松开扶着她的手,有礼地退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你下回不要这般横冲直撞就不会撞上了,其实也挺可爱的,哪有什么丑?”
贝明绯露齿一笑,与他打过招呼就要擦身而过。
“等等。”
闻言,她不解地转头看去。
“贝姑娘是不是要到别庄去暂住一段日子?”郑华翰突然道。
“对啊,我娘身子有点不爽利,大夫说静养最好。”贝明绯不疑有他地笑道,只当这是郑华翰对自己的关心,一颗心如小鹿乱撞。
郑华翰却是笑了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站在原地看着贝明绯离去,在她看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神情渐渐严肃,贝聿看来要有所行动了,不然不会这么快送走家中女眷,看来他也知道这关不好过。
苏州最大的盐商,哪有可能会干干净净?他嘲讽一笑,真个不惹尘埃,他得不到这般巨大的财富。本来要去看望林珑的步子却是一转,往来时的方向而去,迅速在贝明绯的身后离开了这叶家别院。
贝府,贝朗看向他爹,表情有几分急躁,“爹,我们不能再与苏宥武站在同一条船上,不然会沉的,他现在摆有了就是在要胁我们一道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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