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春眠不觉晓,墨羿一觉酣睡到天明,还险些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跑了一马。
清晨起来,墨羿却发现堡内相比往日有些不太正常,好几拨护从都脚步匆忙地向着同一个地方赶,就连一向稳重得几乎没有出现过特殊的老总管,脚步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难不成出什么事啦?”墨羿立在窗前伸了个舒服之极的懒腰。
不过越看之后就越是不对劲了,越来越多的人都向着那赶去,弟子派的,护从派的,伙房里的,三三两两,说说点点,如同赶集一般。
墨羿几步跨出了门,见有两位今年新招录的弟子经过,便抑抑了性子,挺了挺胸,提了提腔调道:“出什么事啦?”
一位小弟子忙道:“听说那边死了人,墨师兄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哦,你们先过去吧。”
墨羿不经意地想起昨夜与三师兄一较高下的事,心头随即掠过一片稀薄的暗云,不过他又很快断定此事定然与他无关,三师兄好好的,他也是好好的,能有什么关系呢?
可好奇之中又有点放心不下,“到底是谁死了呢?三师兄……不会,肯定是一万个不会。应该不是堡内的,堡内怎么会有人死!大家都好好的呢,那就是外面的人了,谁那么大胆,竟然惹到神手堡的地头来了!”
墨羿这番想着,也就没什么心思洗漱了,跟着人群也朝着那个方向赶了过去。
原来是训练场前的那块空地,贴近围墙,远离房舍,已有近百人围拢在那,墨羿是借助铜花弟子的身份才挤进去一些,总算是从人缝中瞄到一眼,地正平卧一个人,不,是死人。
随后墨羿又挤进去一些,总算看清了那湛黑色的长衫,不由得一怔,“还真是堡内的弟子!到底是谁呢?”
带着这份好奇,还有内心愈发浮现出担心,墨羿又狠劲地往里挤了挤,地面有一摊血迹,手和脸已经完全是紫色的了,再之后墨羿就傻在了那,“三……师……兄!这……怎么可能!”
“墨羿,你怎么啦?”小冉师兄竟然处在头一排。
“没……没什么。”墨羿失神道。
之后,墨羿便像掉了魂似的,被人群挤来挤去,感觉有点像是在飘,飘得人都难以呼吸。
墨羿反复地回想着昨夜的一幕又一幕,怎么也想不明白,可三师兄的尸体又无比真实地摆在眼前。
他觉得自己完了,真的完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完了,一辈子也完了,小冉师兄几次对他说话,他都完全没有听见。
想了好一会,最终所有侥幸的、浮想的、曾经的都只得全部抛开,那颗心只得在悲恸忏悔中重重实实地一沉——接受现实。
中间留有的一小块空地,老郎中同老总管反复查看着三师兄的尸体,两人不时地交流着些什么。
墨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等老总管稍稍靠近一些他,便道:“三师兄是我杀的。”
凡是听见这话的人,目光都刷刷地齐射过来。
老总管诧异地凝视墨羿一会,什么也没说。
一旁的小冉师兄却急了,慌忙道:“墨羿,你昨晚睡糊涂了吗?你怎么会杀三师兄呢?”
墨羿的脸色自然是很难看,沉默一小会,而后清清楚楚说道:“昨晚我同三师兄在山中动了手,我打伤了三师兄,所以误杀了他。”
所有的人一下都安静下来,老总管沉默一会,显然是想到了这之后的事,神色中透着一种颇沉的惋惜与无可奈何之意,而后道:“那好吧!”
……
墨羿被关在靠北的一间小屋内,木柱门,长挂锁。
一般人是不允许接近的。
地铺,墨羿盘腿静坐,或许是要想的东西太多,或许是什么也不愿再去想了,一旁,就只有一只陈迹斑斑的便桶凸现着。
而在此之外,墨羿看不见、听不到的神手堡其他地方,练功场、乾心殿、宿舍、青石路、饭堂……都早已是一片啧啧之声,在这种躁动与不安的氛围中,众人都在等待着,其实他们心里都再清楚不过,他们一直在等的也就只有一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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