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锦瑟

春香楼，烟雨阁。

檀木梳妆台上，女儿家常用的桃花玉女粉，黛粉，胭脂，一一摆列整齐。

铜镜前，一位身着淡雅的女子端坐着，纤细的玉臂正在取下发髻上的最后一支玉钗。

此时，一丝冰凉之意吹来，她紧绷神经，白皙的手心握着那根还没有褪去温度的簪子。

转身，跨步，在她还没有出手前，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稳稳架在她的玉颈上。

“公子！”

锦瑟唤道，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惊喜和激动。

司寒轩收起短刀，插入刀鞘，轻启他薄凉的唇瓣，“你的警惕性，太低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只有公子可以随便打开烟雨阁的门。”

锦瑟自信满满，搬过一把檀香木椅子放在司寒轩的身后。

这把椅子，是他的专属，因他曾经说过喜欢，她便把这椅子当宝贝一样供着，别人摸不得也碰不得，甚至连她自己都坐不得。

司寒轩很坦然的坐下，手指在桌面上不停地敲打，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到别的地方，静静发呆！

“公子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锦瑟小心问着，因为她很清楚司寒轩这个小动作背后的寓意，每当他心烦意乱时，总会这么杂乱无章的把玩自己的五指，直到，他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替我好好查一下纳兰容月的底细。”

纳兰容月？

锦瑟诧异，这不是刚进门的定远侯世子夫人吗？也是公子的新娘子吗？

“夫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了公子？”

司寒轩双目放出寒光，“只管做好你的事，不该问的，无需多问！”

锦瑟苦笑，俯身作揖，“我知道了。”

这就是她的处境，心仪的男子，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她，更别说把她放在心尖上。

她在他身边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帮他收罗她力所能及的小道消息，还有，替他清除乱七八糟的人。

依稀记得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她病的很重，被一个道貌岸然的秀才拖至小巷的角落里，欲行不轨之事。

奈何当时她发着高烧，全身乏力，反抗不了，心灰意冷时，被司寒轩相救。

等她病情稳定后，才看清救她男子的容貌，挺拔如松的身形，俊秀如画的面容，一下撞进了她的心扉。

至此，她便死心塌地跟着他，哪怕是为了他堕落风尘。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心甘情愿，只为将来一日，他会念着她的好，收她做妾，常伴左右。

她的心思，终归是痴心妄想。

他救她，只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救她，只是为了培养一颗听话忠心的棋子。

“夜深了，我伺候公子歇息。”

“不必了”，司寒轩断然拒绝，抱着一床被子铺在地上，“老规矩，你上，我下！”

锦瑟欲言又止，紧紧咬住朱唇，“公子是不是一直都在嫌弃我。”

司寒轩身体猛然僵直，“没有！”

“那为何总是拒绝我？”

空气突然静止，锦瑟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此说出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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