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往南。
约莫六七十里的路程。
有一个险要的去处,唤做饮马川。
这里四周都是高山,山下水湖环绕,只中间一条驿路。
山中前些年添了一伙强人,扎下一个山寨,聚集着三二百个喽罗。
为头的那个,唤做铁面孔目裴宣。
这人祖贯是京兆府人氏。
原是本府六案孔目出身,极好刀笔。
为人忠直聪明,分毫不肯苟且。
亦会拈枪使棒,使得好双剑,智勇足备。
第二个,唤做火眼狻猊邓飞。
他原是盖天军襄阳府人氏。
曾在绿林里厮混多年,生得双睛血红。
能使一条铁链,人皆近他不得。
第三个头领,唤做玉幡竿孟康。
这人祖贯是真定州人氏,善造大小船只。
原因押送花石纲,要造大船。
嗔怪提调官催并责罚他.
把本官一时杀了,弃家到饮马川落草。
这三个人打家劫舍。
周边府县都奈何他们不得,无人敢惹。
这一日,天才方亮。
驿路之。
远远的来了六七个骑马的客商。
一人在马道:
“四爷!
前面这饮马川。
高山里常常有大伙在内。
不如等后边人马来,我等一同过去?”
听了这个伴当的话。
为首的巨汉冷笑一声,挺了挺手中朴刀,说道:
“快些闭了你的鸟嘴!
有我郁保四在此,何惧那些泼贼草寇!”
这汉子身长一丈,腰阔数围。
生得赤发蓝面,红眼塌鼻,端得丑恶异常。
说起话来瓮声瓮气,不怒自威。
只是这巨汉话犹未了。
就听得忽地一声锣响,战鼓乱鸣。
山脚处走出一二百小喽罗,拦住了去路。
当先拥着两筹好汉,各骑一匹劣马,挺了兵刃,大喝道:
“行人须住脚。
你几个哪里来的鸟人?
会事的将马匹财帛留下,饶你几个性命!”
巨汉见到果真出来了贼人。
倒是怡然不惧。
一抖朴刀,催马向前,大声骂道:
“你这伙泼贼!
听过险道神郁保四的大名么?
识相的快快把路让开。
惹恼了老爷。
直灭了你这饮马川的鸟山寨!”
拦路的两个头领。
见这巨汉出言无状,勃然大怒。
那火眼狻猊邓飞脾气火爆。
跑着马,前喝骂道:
“你这呆鸟好生无礼。
管你甚险道神,险道鬼的。
今日里若是不将马匹财帛献,休想过得饮马川。”
说罢,舞动一条铁链,径奔郁保四。
郁保四大笑一声,挺了朴刀,去战这赤眼的头领。
两个在驿道之。
你来我往,转眼便相斗了三四十个回合。
郁保四渐渐力怯。
额头见汗,眼看遮拦不住了。
原来。
这人虽然生得凶恶魁梧。
一身的本事却是稀松平常。
能和火眼狻猊邓飞相斗许久,全靠着一身蛮力。
此时被对方摸清了路数。
邓飞觑个破绽。
一铁链将郁保四扯下马来。
早有喽啰们一拥而,将他捆缚了。
剩下的几个同伴。
除了最开始哪个机灵的,见状不妙打马走了。
剩下的一个不拉,连人带马都成了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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