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边的衣柜被人打开,樟脑球刺激性的气味扑鼻而来。冬哥愉悦地放声大笑,他抬起手臂,玩闹似地,从左到右,慢悠悠地,一件件划过衣袖。
成怀秀使劲压着自己的手,直压得指节发白,可他不敢松懈一丝一毫。他知道,万一要是松了手……
躺在床底的他一定会笑出声来,把床板震得山响。
成怀秀的脸憋得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被灌到爆的红色水球。他想换气,可床底的灰尘太多,他不敢出力吸,生怕气管里冲进什么头发、皮屑,还有面前吊着的,被蚂蚁吃了一半的死蜘蛛。
“奇葩!神经病!莫名其妙!”笑意汹涌,成怀秀的肩膀难以自制地抽动,鼻子也不时漏气,他实在憋不住。
“难道犯罪人都会有些特殊癖好吗?他到底在衣柜里放了什么——”
一声巨响。
又或者说,是一道相对最大的声响。金属摩擦、窗帘翻飞、低空飞行禽鸟的扑棱……这些在同一秒内依序诞生的声音,都被那一道震耳欲聋的爆发声给掩盖住了。
眼角的余光里,冬哥蓝色的拖鞋边上滚过一只冒着热气的金属小圆筒。在它扭曲的平滑光面上,映出成怀秀僵硬的笑容。
“冬子!”
楼下传来干涩的叫嚷声,蓝拖鞋调转方向,鞋尖指向门口。成怀秀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他螃蟹似飞快地挪过床底,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地逃到了阳台上,躲在窗帘后。
“啊!知道了!”
冬哥朝楼下喊话。他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然后像西部牛仔似地转起枪,嘴里模拟着开枪时的“咻咻”风声。紧接着,他顺手抄起一只遥控器,对着头顶的空调按下开关。
空调毫无反应。
“嗯?”冬哥眯起眼,又使劲按了两遍按钮。结果遥控器的屏幕不亮,空调的扇叶也纹丝不动。
“怎么?是哪只小老鼠把我的电池偷走了?”
冬哥冷笑起来,扬起一侧眉头,握着遥控器,往小平台上磕了磕。
“嘀——”,空调启动。
“啊,原来是没电了,我还以为……”冬哥顿了一下,“这门……是什么时候开的?”
在进屋时,成怀秀没把阳台门关上。
冬哥伸直胳膊,轮流活动十根手指,握住手中的枪。他轻轻踢掉拖鞋,浅浅踱步,侧身贴上分隔阳台与室内的墙。
突然,窗帘晃了一下。
“砰!砰!”
冬哥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放出两枪。他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眨眼间就冲上了阳台。窗帘刚好挂住他的肩,被他一带,金属滑道“唰啦啦”塌了一半。
冬哥抬起手,可枪口对准的只有风。
“冬子!冬子!!”楼下有只狮子在咆哮。
冬哥眉头打结,用拇指和食指按了按太阳穴。他低头朝院子里一望,地上的燕子已经硬了,尸体四周散落着不少羽毛。老太太又叫唤了。冬哥叹了口气,转着枪往兜里一揣,转身下楼,应付他老娘去了。
于此同时,成怀秀爬下最后一段排水管。在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小时之后,他终于再一次回到了地面上。
小楼左侧修了一座矮房子,银色的卷帘门只拉到三分之二。院子地面铺着砖,没什么泥土,不需要考虑脚印的问题。成怀秀左右张望,四下无人。他弯腰冲了过去,贴着地面滑进车库。
“我就知道,至少有两辆。”他得意地扬起下巴,“一辆轻快的用来抓人,一辆容量大的——面包车,用来运走。哼,有我在,今天他一辆也别想开走!”
成怀秀快步朝车库深处走了几步,以确保自己不会被人看到,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踢掉球鞋。
“谁让我刚好有两只脚。”
松软的棉袜子被从脚上拽下,分别团成两团。成怀秀取过搭在墙角的擦车拖把,调转把头,脚一踩,“轰”地就将其中一团捅进了轿车的排气管。补了几脚,确保排气管已经塞了个水泄不通之后,成怀秀又盯上了一旁看戏的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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