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朝廷的第一次改革 (三) (2-1)

高御史名叫高中平，师从荀正，正是荀儒一脉二代弟子。与左冷群家中的热闹异常不同，高中平家中与平常无异，除了厅中摆放了最近搞到的大餐桌和几张餐椅，其余布置一切如常。

高御史在朝中仗义直言，为人公正，自有义气相投之同僚。此时围坐在一起品茶的除了高进，还有职司都城治安的巡城将军申谊，此外，由自己举荐已经担任河西郡首的大弟子姜宁恰来都城进贡，自然要来探望老师，众人赶到了一起便俱围坐品茶，谈论朝廷改革之事。

大周此时官员任职乃是举荐制，姜宁三年前便由老师举荐任河西郡首，只每年纳贡方才进京，此时进京探望老师方得知朝堂之发生了什么。

姜宁在河西三年兢兢业业，对地方的情形很是熟悉，面对老师侃侃而谈：“我大周自一统天下以来，已历百年，我祖皇自是雄才大略，立宗亲制，家族封地及官职由嫡长子继承，每级皆然，各家族自养私兵，平时自卫，战时集结由朝廷大司马统一节制，朝廷宗族各安其位，秩序井然。然，百年以来，即便是学生所治理之河西，旱涝战乱所及，封地早已不复当年之状，有豪强者趁灾乱借机吞并其他封地，也有无嫡长子，家生内乱封地早已混乱不堪者，更有封地逐渐变小无力维系私兵者纵兵为匪，祸乱百姓者。以学生观察，以河西为例，若有外敌入侵，恐内乱趁机而生也未可知，实是如今，百姓太苦了，所以学生以为，皇帝虽年少，但此番改革之议，颇有可取之处。”言罢双目炯炯，望向众人。

高御史微微颔首，这个弟子做事认真，不仅仅有荀儒之大局观，兼且对百姓一视同仁，颇有墨家为人之风，不由得对这个弟子更是满意。

巡城将军申谊武将世家出身，此时大周朝各级官员皆是自俸，也就是不拿工资，收入都从自家封地中来，唯禁军和都城城防例外。所以申谊考虑问题角度便不同：“若禁军和私军一统，咱可想不出这饷从何来？而且这北方军区，啧啧，这可是大大的一笔。”

高中平望向姜宁：“依你之见，同意私兵合并者会有多少？”

姜宁思索了一下，道：“若以人数多寡论，赞同者必多，土地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这其中固有善于经营越来越富足者，但也不乏不择手段巧取豪夺者。但是毫无疑问，封地变大的是少数人。多数人的封地越来越小，供养私兵越来越难，以致于大力压榨百姓，甚或纵兵为匪者屡见不鲜，若要这些人交私兵，怕是这帮人做梦都要笑醒。只是，姜宁犹豫了一下，朝廷恐怕还要出些制度，这些小贵族没了私兵，如何自保？”

高中平看了看高进，他对自己这个侄儿的军事才能还是很有信心的，问道：“以进儿之见，这成立北方军区有无必要？”

高进对成立北方军区是十分赞同的，若有

一支强兵，那来自北方的威胁自然大大减少，何况以大将军之能，尹喜之勇，便是开疆扩土也不无可能。

高中平一边品茶，一边仔细聆听高进在军事的分析，待得高进讲完，将青铜樽向桌重重一放道：“如此看来，不管是不是皇帝一时兴起，此事于国于民皆有大利，就算是皇帝异想天开，咱们也要推着皇帝把此事做下去，至于那文老滑头，我自去与他周旋。”

众人见高御史决心已下，尽皆鼓舞。眼见天色将晚，纷纷拱手告辞。

未央宫中此时灯火通明，太后和大将军、王蟒、俱坐在餐桌旁品茶，另有一人却是文太傅，文太傅本名便叫做文太傅，官任右相。

其时生产力并不发达，物产也不多样，虽是皇家，不过是肉、蔬、蛋、粮俱足，既没有铁锅，茶叶也无从炒制，不过是芽更嫩些。太后对这家俱尤其是那床还是很满意的，难得由衷地夸了句：“这骜儿虽不着调，但此事办得甚好。”

太后一边品茶，一边有意无意地向文太傅道：“以右相之见，骜儿这提议如何？”

太后这话问的模糊，文太傅却是胸有成竹：“

皇帝的提议不好办的地方只有两个：一是交出私兵的小贵族的利益和安全如何保证？二是饷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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