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伦横下船篙,轻轻一撑,小船便在莲叶中穿行起来。
微风乍起,荷叶轻摇,塘中泛起涟漪,更有荷花飘香,令人神清气爽。
放眼望去,这荷塘打理的极好,无一处败叶,皆是碧色。
撑了几篙,水榭愈加近了。
只是水榭周围却是空空荡荡,天光云影略显寡淡,只有水榭下有一株菱花夺人眼目。
“魏伦拜见染师姐。”系了船,魏伦跳上台阶,遥遥施了一礼,阶上有一只小小的黑猫,正在阳光懒懒的下打盹。
“请进来吧。”帘内传来一个女声,却不似染红菱的语气。
魏伦略疑了片刻,拾阶而上,轻轻掀开竹帘,却见一个窈窕的黑衣女子掀帘从另一侧走去,径直从水廊上走了。
水亭中只余一个镂空的屏风,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屏风后是一个极大的椭圆形浴桶,有位女子正在沐浴。
菱花香气更盛。
魏伦犹豫的迈出了坚定的一步,而在这一步中,他做了数次复杂的思想斗争,才得以将自己灵活的道德水平拉低。
这一步,并非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自己是个卧底,若不能证明自己品行败坏,如何取得信任。
她墨云似的浓发仍整齐的束起,只是比上次少了许多副簪,几缕俏皮的长发散落下来在水中飘摇,修长的玉颈正枕在桶缘上交叉的两只皎洁小臂上,只露出一侧懒懒的脸颊,却有些痛苦之色,两只光洁圆润的膀子伏在桶缘边微微耸起,显出半个光洁的腋窝,只是如此一来,上身的线条未免有些消瘦,还好这线条到纤腰下便反曲了过来,只是水雾浓厚,又有许多鲜红花瓣,看不甚清。
这侧脸让他有些熟悉。
但绝对不可能是她。
魏伦又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左肩上一颗小小的朱砂痣上,这痣在雪白的肌肤上极为显眼。
染红菱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缓缓浸入水中,转过头来呆呆的看着他,眼中却有些哀愁,血色眸子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姐姐?”魏伦试探的问了一句,声音却有些沙哑。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染红菱就是八年前于强盗之手救下他的那个人。
染红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未答言。
虽然过了八年,相貌已经变了不少,可依稀还能看见往日的神态,只是眼神,却是完全不同了。
他还记得父母被杀那天的暴雨,和雨幕中突然出现的少女。
可是他怎么也没办法将这个人称罗刹女,动不动灭人满门的染红菱,和那人联系到一起。
染红菱缓缓站起身,盈盈胸前的几片菱花花瓣落在了水面上。
“你受伤了。”魏伦担忧望向染红菱的眼睛。
一道刺目的伤痕就在染红菱的小腹前,隐隐散发着黑气,伤口仍未愈合,鲜血正不断流出。
“无妨。”染红菱缓缓披上一件宽大的红衣,将自己裹在里面,语气却与第一次见她时大不相同。
她默认了自己的称呼,可是,一点也不像,怎么会呢?
“怎么,你个小坏蛋,看了人家的身子,就这么过去了不成?”染红菱蓦然笑了起来,扶着桶缘轻轻跳起,正落在魏伦的身上,被一把抱起。
魏伦苦笑了一声,揽住染红菱的柳腰,坐在水亭四周的长椅上。“姐姐,真没想到是你。”
“我也没想到你这个小坏蛋现在这么出息了。”染红菱轻轻搂住他的脖子,脸颊不安分的蹭着胸口。
“伤口很疼吗?”魏伦小心的拿过染红菱的一只手,紧紧的握在手里,只是十分冰冷。
“疼,疼的很。”染红菱抬起头,挑衅也似的看着他,“又能怎么办呢?”
魏伦黯然的笑了笑,翻出一把匕首来,割开手腕。
鲜血如注般的流在水亭的地板上,渗到了荷塘里。
“我那日便说过,这条命是你救得,自然就是你的,眼下你受了伤,我不敢苟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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