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暗大厦（二）之眼睛 (2-1)

在确定路西法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后，栗粒才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大腿上绑着的对讲机，开始试着搜寻其他频道的伙伴。

可结果并不如人愿，一阵又一阵的电流声传来，却始终没有她想听到的声音。

栗粒只好将对讲机重新塞进大腿上的收纳袋里，依靠着刚才传出声响的门板处挪动，可诡异的是，木门并未上锁，很轻松地就被打开。

门外依旧是一片无边的黑暗，男人的呵斥声与儿童的哭喊求饶声在不远处响起，栗粒微微皱了皱眉。

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梦里的巧妙地重合在一起。

她谨慎地向外走去，可一踏出房间就发觉不对，脚下泥土的触感陌生又熟悉，湿润且黏腻，让栗粒有些不舒服。

她缓缓蹲下，手指刚要触上土地时，她听见了一道尖锐的惨叫声，那道声音极其怪异，她甚至难以分辨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

“啊！！！！！！”

“救命啊！！”

可奇怪的是，近处哄闹的人群对这声奇异的喊叫声恍若未闻，相反，他们默契地提高了音量，似乎想要压过那道尖叫声。

这道声音夹杂在众多叫骂与污秽声中，栗粒吃力循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栗粒根本无法分清方位，好在前方的道路除了黏腻难走外，并没有什么障碍物。

但越往前走，她越感觉怪异——她就如同闯入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中，身后的叫骂声像是被隔绝在外，而尖叫声却越来越清晰，环绕在“玻璃罩”中。

但冥冥之中，她感觉前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通往未知的领域。

直到再次拐过一道逼仄的小巷后，她才惊讶地发现，原本漆黑的环境中，流露出一丝隐隐约约的亮光。

她被光线吸引着前行，越来越近，栗粒却忽的顿住了脚步。

前方的路被铁栅栏拦截，但却能很清楚地透过栅栏看见外面的场景。

一小块区域被光线照射着，栗粒透过栅栏的缝隙，看见了光线的中央，一只血淋淋的眼珠正直直朝光线发射的地方看去，而眼球的下面，堆叠着近乎五公分的腐肉，她甚至还在其中看见了一根人的指骨。

栗粒僵硬地低下头来，借助着折射进来的光线，她看清了自己脚下的东西。

人肉地板无处不在，布满了整片区域！

她终于明白了那可疑的气味与脚下黏腻的触感所为何物。是人的躯体！这是用数不尽的残肢断臂堆砌的土地！

栗粒当下干呕了两下，人肉地板无处不在，她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只能僵硬地立在原地。

她想不明白，按照她对自己的了解，根本没可能设计出这种恶心人的场景来才对。

神经过度紧绷加上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程嵇缓缓走到女孩身后，顺着她站着的角度同样看清楚了光线下的场景，但他却好像见怪不怪，相反，冷冷瞥了眼反应激烈的栗粒，轻嗤了声，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栗粒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一跳，一时间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整个扑倒在黏糊糊的血肉中。

后领被人拽住，程嵇直到见她站稳后才松开了手。

栗粒悻悻地扭头，看清程嵇的模样，双眼一亮，随及后迅速恢复了那副警惕的神情。

程嵇淡淡撇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就要往栏杆处去。

“诶你！”栗粒没想到这人胆子大到这种程度。她咬了咬牙，只好踮起脚跟在程嵇身后。

走进看了，那个落单的眼珠变得越发可怖，夹杂在一堆残肢断臂之间，直勾勾像是仍有生命，仿佛下一秒就会转向他们的方向。

而尖叫声正来源于那只眼珠的下方！

栗粒强忍着恶心眯眼看向那堆尸块，尸块混杂在一起，血肉模糊地混成了一片，但栗粒注意到边上有一根压着的手臂，手臂上的纹路清晰，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上面青紫交错的血管。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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