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以后也想回家考公务员呢。”小胖嘟哝道。
“也没错,当然是一条出路。我想说的就是人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有时候视野要开阔起来。”
妞妞在旁边没有搭话,手里捏着餐叉左右摆动,所有所思。
“你哥说的没错,我在南方简单很多有钱成功的人,都是很年轻就在外经商,打拼,也很不容易,但也很有成就感。”
“从商和从政,就是两条不同职业道路,怎么选,看自己适合那条路。”我补充道。
小胖察觉到聊的话题有些沉重,忙举杯说道:“哥,姐,来,咱们以果汁代酒,干一杯。”我们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小胖感叹道:“哥,您说咱在那个穷山沟里长大,怎么着也想不到,如今我们能在京城相聚。”
我也感叹万千,想起这些年打拼的艰辛,才更觉得今日欢聚的喜悦来之不易。而其实和妞妞的苦痛经历相比,我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简直就是无病呻吟,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胖,你更应该敬敬你姐,她更不容易。”我说的每个字都加大了音量。
小胖忙说:“那是,那是,姐和哥对我最好了,都是我最亲的人。”
小胖稍微动了几下筷子,说学校还有事,就先开溜了。我理解他的用意。
小胖离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气氛瞬间又变得凝重。我们静默了许久,坐在座位上,时不时会用眼神扫一下对方。淡淡的轻音乐和感人肺腑的情歌,时时弥漫在餐厅的每个角落,使气氛显得更为暧昧。
我想起那个回家的下午,想起那首唱了无数遍的《牵手》,那是属于我们俩的情歌。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我不禁有些激动。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陈奕迅的《十年》响起,我才发现,原来那一天已经过去十年了。
妞妞侧身看着窗外,她的眼神深邃迷离,似乎也回到了曾经的青葱岁月。她淡定而从容的神情下,却时刻涌现难以掩饰的哀伤。
“你过得怎么样?还好吧?”我问她。
“嗯?”她看向我说道:“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但是她的眼睛背叛了她的心,只见她的眼角发红,渗出了一滴泪水。
我疼惜地看着她说道:“这些年,我没有能力照顾到你,你受委屈了。”她收住泪水,强颜欢笑。“别,别,别这么说,大家都不容易。”
我发现我的脸皮确实很厚,总是自认为自己如何,总是认为别人就应该爱我等我,其实我又算个什么。我再一次问自己,我究竟算是什么?
朋友吗?我们四年没有联系了;恋人吗?更是扯淡;老乡吗?充其量算是吧。
我突然不知说什么话好,说什么都是难过,说什么都是内疚。我强烈的表达**被一种更强烈的自责情绪压制下来,又开始安静的像一只受伤的刺猬蜷缩起来。
窗外是车水马龙,人流不息,这是我们曾经无限憧憬的大城市。我们多少次地给彼此加油,多少次默默地给自己加油,要离开农村,离开农业生产,去大城市生活。小时候的我们是多么的快乐,窝在那个农家小院,心里却拥有着整个世界。如今,坐在大城市的街角,我们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无比怀念那个山沟沟里的家。
思考了片刻,我打破了平静。对妞妞说道:“不要在外面漂泊了,回家吧!”
妞妞呆呆地看着窗外。
我继续说道:“回家去,找个好对象,好好过日子吧!”
妞妞一直没有答复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她在沉思着,沉思着,突然间,淡淡地笑了。
“家已经回不去了。”她说道,“从我们离开的那天起,就回不去了,从我父亲逝去那天起,我就没有家了。”
我深深地知道她心里那个完美的家庭是回不去的。但我又一样,她能接受这份缺憾,就像接受个人的不完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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