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福音 8 福音 (2-1)

“喂，你听说了吗？”

“呐，他又来了哟！”

“他？”

“他？还是他们？告诉我们嘛！亚当！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亚当，你又要失败了哟！”

“怎么办啊？亚当！我们会被杀的吗？我们会被杀的吧！”

“终于要死了么？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活！”

“亚当，他是来杀我们的吗？”

“亚当——亚当！”

“死了也好，甜蜜的死亡，浪漫的死亡，幸福的死亡！我的血从天空中坠落，像火焰一样燃烧！”

“真的呢。呐，亚当，让我们去死吧，好不好？”

“我们一起去死吧亚当！你也不想活了对吧！”

“啊……死亡！多么美好……好想，好想去死……”

“像妈妈……像妈妈一样！”

“我们……我们没有妈妈……”

“我们有妈妈！死就是我们的妈妈！”

“妈妈！妈妈！让我去见我们的妈妈！”

“呐，亚当！我们一起去死吧，亚当！”

“亚当，我们一起……一起去死……”

“亚当……和我们……们……一起……”

“闭嘴！”

圣卢克那大教堂，地底。

教宗紧紧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剑，虔诚地亲吻着剑刃。

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下一刻却全部渗入了黑剑的剑刃之中，黑剑微微地颤动着，细密的裂纹又崩碎了些许。

整齐的歌唱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像稚童组成的唱诗班。

“多么甜蜜！亚当的血！”

“多么热烈，亚当的血！”

“多么香醇，亚当的血！”

“啊……鲜血！鲜血！人的血！神的血！生的血！死的血！

我们从血与肉中诞生！我们从死与生之间诞生！

不能喝，不能喝，亚当的血！

诱惑，诱惑，亚当的血！

进化！进化！我们要进化！

堕落的血！人类的血！污浊的血！

是罪！是罪！是罪！

他有罪！他有罪！他有罪！”

刹那间，一切声音都停了下来，黑夜像深渊一样包裹着教宗的身体，冰冷的空气中有抽泣声传来。

“嘘——

他有罪！”

“闭嘴。”教宗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星辰般的眼眸，黄色的脓水像硫酸一样从腐烂的皮肉里渗出来。

“我不能死。

至少现在，还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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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教廷的贵客，”阿诺德冲黑袍人和善地笑了笑，按照七神教礼仪行了一个见面礼，也不知道黑夜里他到底能不能看得清。

“不知道这位使徒阁下深夜来到都兰，可是有何要事要办？”

教廷的教士中，能用上这血十字的，都是使徒一级的大人物。若是放在西方的那些人类国家里，一名使徒可以掌控一个公国的宗教事务，阿诺德自然不会随便怠慢了他。

“都兰王殿下，”黑袍人微微躬身，算是回了个礼。

“阁下竟然认识我？”

“早听说都兰王英俊潇洒，既然来到了中土，怎还会有人不知道您的事情？”

“我领诸神之令，到这中土来宣讲七神的教义。这些歌利亚人是我的信徒，虽然愚笨了些，但也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都兰王殿下深夜来此，一言不发便血洗此地，难道说是对我们教廷，还有七神心怀不满吗？”

阿诺德轻笑了一声：

“阁下言重了。这些歌利亚人赖在我国边境，三番两次袭击过往的商队，劫掠我国边境的村庄，残杀七神的信徒，我国忍无可忍，这才被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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