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二叔,万荣叔,文定哥。”她先和三人打声招呼后,便看了一眼李文能。
李文能的脸色微微泛红,嘴里讷讷喊道:“娟子姐。”
“怎么还娟子姐?你俩都快要只嫌鸯不嫌仙了,该叫‘娟儿’。”刘术清打趣笑着说。
“干爹,你……”娟子的脸攸地红得像一个苹果。
“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小子以后若敢欺负你,我定然不会饶他。”刘术清哈哈笑着说道。
“哪能呢?我心疼还来不及!”李文能赶紧说道。
娟子听了,心里似喝了蜂蜜水。她认真地看着李文能,心里微微一动。二年多不见,他的气质完全变了:虽然断了只手,但眼神坚毅,身形挺直如标枪。
“我们先走吧,让他俩单独聊会。”李老根说道。
“走走走!别在这儿碍眼讨人嫌。”黄万荣也说道。
几人故意走得飞快,将李文能和娟子远远抛在后面。
二人默默走着,心里都不知说些什么好。最后还是娟子打破沉默说道:“能和我说说你们在朝鲜的经历吗?”
李文能点点头,娓娓叙述起来。他说得很平静,娟子却听得惊心动魄,心潮澎湃。
“你们都是些了不起的英雄!”娟子感慨说道。
“娟子姐,其实我跟你说实话,我们新兵训练刚结束就被拉上战场,刚上战场时心里也很害怕,见子弹满天飞,炮弹爆炸时惊天动地,便紧张得连枪栓都拉不开。后来经历了几次,生死见多了便不再害怕,即使炮弹在身边炸响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朝鲜人长什么样子?”娟子好奇问道。
“和我们肤色差不多,而且他们打仗也很勇敢。”
娟子见刘术清几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便说道:“我们也走快点吧,他们都已经走远了。”
“好,那你把背篓给我?”
“不用了,又没有几斤重,再说你……”娟子看着他的袖口迟疑说道。
“给我吧,”李文能坚持说:“我以后会替柱子哥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吃一丁点儿苦。”
娟子的心头流淌着一股暖流,便将背篓取下替他背在身后。
走了一会,她忽然问道:“我干爹他们去参加婚礼,怎么都空着个手?”
“村里人听说宋部长和赵雪结婚,想到人家帮了我们大忙,便凑了十元钱都放在刘叔那儿,让他代表大伙向他俩表示下心意。”
他看着娟子,心里有种复杂的情绪,接着说道:“其中,刘叔凑的最多,他凑了三元,可那钱……那钱是他跑好几趟县城卖麦子攒的,原本是打算给柱子哥修衣冠冢的。”
娟子听着鼻头一酸,眼角湿润起来,心里也觉得挺难受。
“娟子姐,我想过了,这钱由我来出。我因伤复员得到些补贴,回来后将钱交给了我嫂子。”
他看着娟子不好意思说:“我嫂子她说这钱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得给我留着以后娶媳妇用。可刘叔这么大年纪,我又怎么忍心看他……”
“我回来便和我嫂子商量这事。她通情达理,肯定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娟子的心里有些感动。
“钱花了我们以后可以再挣回来。”她轻轻说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心里已经完全容纳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别看你刘叔有时乐呵呵的,其实,”娟子重重叹囗气说道:“共实他心里挺苦的。上回我来帮他收割麦子,半夜时被一阵啜泣声给惊醒了,……”
“娟子姐,”李文能郑重说道:“我们以后就替柱子哥尽孝道吧!”
“嗯!你怎么老‘娟子姐’叫个不停?”
娟子说完,羞涩的脸上泛起红晕,心有如小鹿撞,将头一埋快步向前走去。
李文能在感情方面即使再木讷,此时又如何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他似猛地被雷击,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娟子婀娜多姿的背影,嘴里答应道:“哎!”连忙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上午十一点左右,一行人来到富林镇,径直向武装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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