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
刘术清嘴里喃喃念着,心里想着柱子:孩子三岁便没有了娘,从小到大没离开过自己半步,更别说去那么远的地方听说是黑龙江当兵。以前听别人讲,说那里冬天贼冷,不晓得柱子去那儿能不能习惯。望着黑漆漆的屋顶,他却有些夜难成眠。
上午宋德波来了。见到他,刘术清奇道:“宋连长,你咋个来了,没和柱子他们一起走?”
宋德波笑着说道:“我只负责征兵工作,完了将人送走,任务便结束了。可我这边还有任务没完成,当然得回来,我可是答应过乡亲们,和大伙一起治理这片沙地。”
“柱子他们……”刘术清担忧问道。
“放心吧!部队是个温暖的大家庭,还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几年下来,柱子他们几个会变得成熟。”
“那就好!”刘术清隐隐放下心来。
“不和你说了,我去中坝村。”宋德波说完,向他摆摆手转身离开。
“那你慢点。”
时间就像是人们双手捧着一把满满的沙子,用手轻轻捧着时,它慢慢从我们的手指缝隙漏掉。但当我们双手用力握紧时,沙子渗漏的速度却明显快多了。海螺村的村民们就像握紧沙的那双手,每天来匆匆,去匆匆,忙忙碌碌的身影将时间撵得飞快。就为了心中那份拥有自家土地的执念,以及子孙后代不再吃苦受累的愿望。
不觉间,离柱子几人当兵走已隔了三个多月。
上午,刘术清和李老根正在为柴火问题焦头烂额。姜秀兰昨晚告诉他俩,堆积的柴火所剩不多,大概也就三四天光景就烧光,还让他俩尽快想想办法。
刘术清无奈叹着气说道:“到哪里去想办法?附近能烧的几乎都清光了,就差坟地里的棺材板没抠出来一起烧了。”
听到他说起棺木,李老根心头一动:“我那里刚好有一付棺木,是前两年我给自己打的,暂时也用不着,晚上收工时让李文定带几个人去抬来。”
“你好吓人哦老根哥,大晚上抬什么棺材?再说你一付棺材板能顶什么用?一会儿就烧光球,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实际问题。”
“那你说咋办?”李老根手一摊。
“咋办?凉办!我这不是正想法吗?”刘术清心里有些烦燥。
苦思良久,两人皆不得法。这时黄万荣走了过来。“你两人咋哭丧着付脸?谁借了你们的谷子还你们糠?”
听刘术清和刘老根说明缘由,黄万荣不由笑道:“你哥俩还真是老太太上鸡窝——奔(笨)蛋!”
“你莫非有办法?”
“那后山伐木时砍下来那么多枝枝丫丫的不是引火柴?”
“那湿漉漉的咋个烧?还以为你有啥好法子,没想到你却是百铜钱穿一串——不成调(吊)。”刘术清鄙夷地说。
“湿漉漉的自然是不能烧,那烧饭时将柴火堆在灶台周围烤干水份不就得了。”
“你这方法不足取,我和术清去看过,多数有碗口粗,几天时间根本不可能烤干。”李老根的语气不容置疑。
“自然是不可能完全烤干,”黄万荣拉长声音悠悠说道:“再加上一样东西呢?”
“什么东西?”
“松——果。”黄万荣一字一顿,说道。
“松果!”刘术清和李老根兀地眼睛一亮:“咋个没想到?”
松果农村里叫松塔,是松树结的果子,含油量高一点就燃而且火力大,干松果重量又轻,就算是个七岁小孩都可以背起许多。那东西在龙塘山的一处山坳里,三人小时候上去过几次,还有干松果烤过蝉肉吃。现在刚好又经过一个冬天,地上肯定掉满许多松果。
“可是,”刘术清为难道:“现在腿脚不利索了,那么高的山我们怕是……”
李老根沉思了会说道:“让文定和黄元和明天一大早带人去多整些下来,年轻人腿脚快最多误小半天工。”
“就这样安排。”刘术清说道。
“后山上近的我们仨老头包了。”黄万荣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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