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地黄河边某处灾区。
因黄河泛滥导致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无依无靠,只能依靠朝廷拨款救灾。
几处简易搭建的窝棚之中,正架着几口大铁锅煮粥。
然而因为救灾粮饷早被郭桓等人瓜分,灾民们能分到的粮食实在有限。
每一口大铁锅之中都是一大锅灰白的刷锅水,只有在锅底才飘着极少的几粒米。
无数饿的皮包骨头,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百姓,眼巴巴地排队过来领粥喝。
但当衙役拿着大勺舀了一碗过去后,到了碗中的也不过是一大碗米水,米粒屈指可数。
可即便是这样灾民们也是急不可耐地,舔舔嘴唇就稀里哗啦地,赶紧把一碗米水喝光。
“娘亲,娘亲,米粥来啦,米粥来啦!”
一个脏兮兮瘦巴巴的小女孩,捧着刚领的一碗米粥,小跑到一名躺在草席的妇人旁。
“娘亲,你张开嘴,我喂你喝粥啦!”
小女孩伸出脏手从碗底,好不容易捞出来四五粒米,开始往妇人嘴里塞。
然而妇人仍然是双目紧闭,嘴唇苍白,丝毫没有开口吃米的意思。
“娘亲,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吃粥啊!”
小女孩还不知道妇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天真又好奇地看着自己娘亲。
“小女孩,你的娘亲已经死了!”
就在此时一名少年领着一群官员,从草席旁边走过,瞥了一眼妇人之后冷声道。
“啊?娘亲,娘亲!呜呜呜!”
小女孩这次恍然大悟是怎么回事,她把那碗米粥放在地,扑在妇人身就哭了起来。
而此时经过的那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救灾的钦差,大明皇孙朱允炆。
朱允炆看到这样天灾人祸的场面,虽知这是大明灾区常事,但也忍不住心中凄凉。
“去,派人把她娘亲好好葬了!”
朱允炆吩咐了身旁的梅殷一声,梅殷立刻唤过两名锦衣卫办事。
紧跟着朱允炆皱起眉头,回头扫视着跟他来的这群官员,目光十分阴沉。
他知道朝廷当时知道灾情后调粮及时,本是不该发生这种人间惨事的。
而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就是这群贪官污吏的锅,这群家伙一个个都有责任。
然而这群贪官污吏们似乎也知道,朱允炆会为了这种小事责怪他们。
所以当朱允炆目光阴冷地看向他们的时候,这群人全都别过头去假装没看到。
诸位贪官污吏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想不过是死了个刁民,至于这样凶他们么。
他们怎么着也每个人都捐出来五十万两银子,这就已经不错不错了,朱允炆还想怎么着。
而看到这群贪官污吏们推卸责任的模样,朱允炆也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他心想等到这次救灾结束之后,自己一定会挨个秋后算账,把这群家伙全给杀了。
“殿下,发生这种事情是下官失职,请殿下责罚!”
铁铉此时无比痛心地站了出来,悲痛欲绝地向朱允炆请罪。
明明这种事跟铁铉无关,但他还是觉着自己应该负责。
但朱允炆知道倘若是没有铁铉,这群灾民们饿死的更多。
铁铉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在没有银子跟粮食的情况下,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
“铁铉,这不关你的事!本钦差是知道的,这救灾的所有粮食,都是你变卖了家当给灾民们买的!你凭着一己之力,苦苦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朱允炆朝着铁铉点了点头,算作是对铁铉作为的肯定。
“现在朝廷的粮食已经到了,以后就不用再这样清汤寡水过日子了!”
“去吧,立刻让人再添三口大锅,多加粮食开始煮,务必要做到立箸不倒,裹巾不渗!”
“是,殿下!”
铁铉听令之后,立刻带着麾下衙役,开始风风火火地去添锅增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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