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床旁望去,一身着破旧皮夹克的老者伏在床旁,脸上满布泪痕,他手中的录音机里反复播放着“小川啊,你快醒来吧,我和你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饺子给你,你起来吃一口啊……对了,咱家的小黄(他家的狗)又下了一窝崽子了,每次有汽车经过,它都会兴冲冲跑过去,生怕是你回来了……”
“爸……”宁川想伸出手轻抚父亲那熟睡中满布泪痕和皱纹的脸,告诉他,自己回来了。然而,此刻他发现,他动了,但是那身上插满管子的身体却没动。他触碰到父亲脸颊的那一刹,“穿过去了”。他看了看自己那略显虚幻的手掌,万般苦涩涌上心头。
正是这时,门打开了,进来了一名身着朴素,略显老态的妇人,“妈!”他看着母亲轻轻推醒了父亲。
“我刚才好像梦见儿子醒过来了,这应该是个好兆头,我们还得努力坚持下去!”父亲脸带笑意的说道,然而在心底却是无休止的无奈和苦涩。
“就知道贫嘴,儿子能醒是最好的,但是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成天这样熬通宵,万一哪一天垮了,你让我怎么活啊……”说着说着母亲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随着护士说,探视时间已经过了,父亲和母亲互相搀扶着向门口走了出去……
“爸妈,不要走!”他冲过去想抱着二老,然而,在他接触到父母的身体的时候,父母的背影却变成一阵蝴蝶四散飞走消失了,天地间又变成了一阵虚无,仿佛刚才的那一幕重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你们不要走,爸,妈……”他突如其来一声大叫,突然起身,大口喘着粗气,身上一阵剧痛传来。
他突然发现了身旁的白胡须老者,是老爹。
“做噩梦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先躺下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说着老爹轻轻扶他躺下。
“老爹,谢谢你!”宁川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出来。
“咱爷俩客气啥,你好好养伤吧,哈哈。”说完老爹背了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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