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海贼的儿子 (2-1)

……

夜已经深了。

结束备课的泽法揉捏酸胀的眉心，起身披好大氅，提着油灯，轻手轻脚的穿梭船舱，检查宿舍安全，提防学员违犯规定。

学员们大都陷入酣睡，他们太累了，泽法偶尔还得帮他们垫垫枕头、掖掖被子，避免他们着凉。

一路登甲板，泽法仰头眺望，月朗星稀，不像会出现暴风骤雨，才算放下心。

而后。

泽法注意到坚持训练的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很早开始就主动额外加练，他也注意到泽法，性格使然，亦是遵循平日惯例，他没有开口问候。

泽法目睹萨卡斯基不断的托举重物，汗流浃背，连脸色都变的苍白，道：“歇歇吧。”

萨卡斯基疑惑的望向泽法。

“过来坐。”泽法招呼萨卡斯基踏训练舰船首炮台。

萨卡斯基犹豫了下，才放好杠铃，跟随泽法的步伐，坐到一旁。

泽法整理心思，他认为经过多日接触、互动，时机差不多成熟了，该进一步走入学生们的内心，加深影响，遂道：“感觉如何？”

一句模糊的提问，萨卡斯基既可以回答泽法相关训练的事情，也可以大谈加入海军后的心路历程。

结果……

萨卡斯基符合他个人风格的道：“还行。”

“嗨~”泽法无奈摇头，道：“你这孩子！”

萨卡斯基：“……”

唯有引导话题，泽法道：“能听得懂我白天讲的东西吗？会不会太超前？”

“能，不会。”萨卡斯基抿抿嘴角：“您讲的很棒、很清楚。”

泽法暗叹“难搞”，道：“那就好！‘赤犬’？你要多说话、多交友，不要自己闷着。”

萨卡斯基偏头，木楞的凝视泽法。

“是我对你的劝告。”泽法口【口勿】慎重，道：“根据观察，现阶段我对你的评价是，认真、严谨，具备坚韧的意志力、拥有卓越的正义心，擅长独立思考，以及无与伦比的绝佳天分！各方面都很优秀，超乎寻常的优秀！但我对你，反倒不如对‘青竜’、‘黄猿’那么省心，因为你存在的唯一问题，可能是最严重的问题，容易毁掉你。”

萨卡斯基迟疑道：“性格？”

“是的，性格。”泽法道：“你无需否认！你总是习惯把自己包裹在层层外壳里，用冷漠表情、用不苟言笑、用虚张声势去刺伤他人，像只蜷缩的刺猬。”

萨卡斯基低下脑袋：“我……我没有。”

“你甚至连帽子都不敢摘。”泽法补刀。

萨卡斯基哑口无言。

“你在逃避什么？还是不够自信？”泽法倚靠炮台，道：“不妨聊一聊，向我倾诉，作为老师、长辈，相信我能给予你建议。”

萨卡斯基毫无反应。

泽法不禁怀疑自己：火候没把握好？用力猛了？

“抛弃迷惘，忘却顾虑，才有利你的成长、成材。”泽法真挚的道：“过去、现在或是未来，不管发生什么，‘赤犬’？你永远不会独行，你有替你答疑解惑的师长、有跟你嬉皮笑脸的损友、有陪你共同前进的同学，敞开你的心【月匈】……算了，你……”

萨卡斯基突兀的道：“泽法老师，我、我是……我是海贼的儿子！”

本就压低的头颅，压的更低了，萨卡斯基满含耻辱、羞愧，他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道出令自己自卑多年，难以启齿的事实。

温暖的大手覆盖萨卡斯基的后脑勺，拍了拍，示意安慰。

萨卡斯基缓慢的扭脸，映入视线的是泽法笑吟吟的脸颊。

“我还以为是什么。”泽法盯着萨卡斯基的双眸，道：“为何不让他变成英雄的父亲？即使他不配，那……‘他糟糕的人生，干的绝无仅有的好事，就是生下了你’，努力做到这一地步。”

眼圈儿泛红，萨卡斯基强忍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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