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躺着三份封信,皮面上没有名字,但从各自不同的式样来看,应该来自三位不同的医生。
祁镜看到自己爸那气呼呼的模样就知道内容不怎么样,肯定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掰着手指在心里把这几天接触过的人都捋了一遍,发现自己也就耍耍嘴皮子,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想来想去能真正确定下来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其他的要么是些可有可无的小事,根本不需要来麻烦院长。
要么就是下午这种骂街的大事,但祁森早就知道了,也不至于会为这两个人再训斥自己一顿。
而且事儿刚过几个小时,那两个人再小心眼也不至于那么急着告状,再说前面还有一道行政办公室挡着呢。
比起具体内容,打开信封前的猜人环节更能勾起他的兴趣。
翻开第一封,字体又小又斜,字型歪扭怪异,不用看署名,看字都能猜到是吴同山。他刚从国外回来,突然改写汉字肯定会有些不适应。
这位血液科主治也是祁镜早就料定了的候选人。
祁镜为了研究那位副肿瘤脑炎的病人没少和他产生摩擦,甚至刚碰面就开始互相试探底线。这是两人对医生这个职业的观念不同所带来的矛盾,实在不可调和。
看上去他们应该完全不同,但由于医生这个职业的特殊性,两人在临床领域表现出的自尊心都极强。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又属于同一类人,只要有不同的观点就能立刻吵起来。
当然了,和主治互怼很不明智,祁镜一般都选择躲开。
而主治在工作时针对一个小住院也很没风度,他在这封信上说的也只是内急工作时的行为规范而已。由于规范大都会涉及住院和实习生,所以祁镜很理所应当地被拿来做了反面教材。
祁森格外看中这位刚从海外镀金回来的博士后,对这封信格外上心。
“你看看别人怎么说你的,自由散漫,没有组织纪律性!这是医院,不是家!”
“啊呀,医院可是个大家庭,也是家。您是一家之长,我刚来辈分小,卖卖萌撒撒娇也很正常嘛。”
“这都什么歪理......”
祁镜摆出副笑脸还想要继续抵赖:“再说他也没点我的名啊,说的是一部分住院和实习生罢了。爸,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挂名急诊科的住院就你和纪清两个,难道躺重症监护室病床、一天到晚只看杂志不做事的是纪清?”
祁森根本不需要去理解,看两眼就能看出问题。这种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态度,一看就是自己家的宝贝儿子。再说急诊还有王廷坐镇,除了他谁敢有这个胆子。
“好吧好吧,是我不对。”祁镜缴械投降,算是认栽了。
祁镜放下吴同山的信,打开了手里的第二封。全文字迹隽秀,段落错落有致,一看就出自女性之手。
他看向最后署名:普通内急所有医生敬上。
原来是秦若芬和同僚一起联名上的奏。
文中少了吴同山的锐气,多了些怨气,说的是普通内科急诊人手不够的问题。当然他们也知道医院再招人是不可能的,希望可以从隔壁120内急这里抽调点人过去帮忙。
120内急里医生人数占了大头,但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在那儿休息,有点事儿也可以有实习生去做。而他们却要从早忙到晚,吃饭都是火急火燎的。
两相对比后,心理自然不平衡。
所以急诊室里最闲的祁镜,又一次被挑了出来,成为了他们说道和对比的典型。
“不就要抄方的嘛,让实习生去不就完了?”祁镜马上给出了解决方案。
“让实习生去?”
祁森脸色平静地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厚叠信,一封封码放在了台面上:“你们手里有好几十张床位,早晚抄方单加一起要用掉3个小时的时间,要再给他们派新的活,我不得被骂死?”
“你看看,这也就是一个月的量,足足十三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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