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紫气东来 (3-1)

帐篷顶端伸出摄像头状的机械造物，射出四道光芒，在指挥所中的会议桌扫描出整个邛临山脉的投影地图。

李天栋睁开眼，看向周边的众人，开始解释。

他用教棒从邛临山脉东入口指到中央营地的东哨卡。

“你看这里，是运输车队的行进路线，从东边的入口到我们的东哨卡，整体路线偏北，”

“最北处是天安岭的南侧山道，这条路狭窄又颠簸，放着我们开辟出来的大道不走，走小路绕远，这钱义团长声称运输过程要保密，这我也没话说，虽然我也不知道对谁保密。”

“说是凌晨四点到达，可没说是到达我们中央营地的时候，四点正好从东入口进来，预计到天安岭是凌晨四点二十分左右，你看看现在已经十五分了，西江铁军到哪里了？”

“如果我们没有做准备，西江铁军的前锋可以直接越过天安岭，裹挟着运输车队，驾驶一百台天禄机甲直插入我们的中央营地，而我们的主力却全在邛临主峰的山麓防线，岳城留守的部队也来不及赶到，我们拿什么阻挡他们？”

“你们别说我是主观臆断，从昨天晚上收到最高议会的通话后，整个邛临山脉的网络都被隔绝了，信息设备只能在这片区域维持基本的用途，我们最多调用属于岳城基地的两颗卫星。”

“我不想赌，我更赌不起，我不敢拿我们镇岳军团上下十万士兵去赌，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更何况我们的使命是保护身后的人，但我们先得保护好自己。”

李天栋重新坐回主位，继续说到。

“我早就派遣特战三团埋伏在东入口，配合何军团长的人原地就把洛中二团缴械了，运输队里鸿图重工的技术人员还想引爆机甲，预备方案一套一套的，却唯独没料到何军团长下手在我之前。”

“其它的我也不方便多说，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综合刑讯问出来的总结报告。”

“大半个世纪的和平，让一些人开始不老实了，但是他们的嘴巴却闭不紧。”

按下会议桌上的一个按钮，音频开始播放招供内容，李天栋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抽出一沓复印文件和原手写报告，推到众人面前。

军官们三三两两拿起一份凑着看，好像独自一人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现实，沉默是营帐里的主旋律，连林孤棠也低着头不说话。

“那，现在，我们，打回去？”

右侧的一星少将断断续续说着，似乎对西江的普通士兵开火于心不忍。

李天栋垂下眼皮，不做声，好像默认了这样的结局。

将枪口对向其他军团的战士实在是......

我们不想当叛徒，不过，我们更不想先被“自己人”的枪指着！

就当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的岗位，迅速投入战斗状态，营帐中只剩下李天栋一人坐在主位上。

布制卷帘被众人离去时带起的风拂开，缝隙中渗入橙红色的光，照射在李天栋憔悴的脸上。

感受到温暖的李天栋，心中丝毫没有光明复苏，它好像变强了。

李天栋就这样瘫坐在会议桌主位上。

不知过了多久，李天栋从怀中掏出一只怀表。

轻轻拨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出现在怀表的盖上，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痴痴地凝视，伸出粗糙皲裂的手掌，来回摩挲照片，嘴里呢喃着：

“对不起，木，对不起，阿晨，原谅我，奈何此身已许国，难许家啊！”

两行清泪从浑浊的双目中淌下，遍布脸上的沟壑。

东洋舰队的卢司令是自己的同窗好友，虽然明面上不和、相互攻讦，这是在于公于私上得做到泾渭分明。更何况杨老隐居在沪城，自己的家人很安全。

这时与西江铁军开战，同时和议会财阀翻脸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军部可以调节军队内部的矛盾，那几位深居龙阁的五星老将军、老元帅可不会容忍那些自作聪明的议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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