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上完课,我回到家,照旧在村口的大树下等着邮差叔叔,我想问一问邮局在镇上哪里?什么时候趁着爷爷奶奶不注意自己偷溜出去买一张。树下等久了,不知觉地开始打盹。直到一声清脆的响车铃撞醒了困倦的眼眸。我小跑跟着邮差,一路问着邮局的地址,我不想像上次一样等了那么久,由于犹豫不决浪费了机会。人总是这样,吃了苦头才明白什么时间该怎么做事情。于是,这次索性就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邮递员一怔,见我如此决绝。可他告诉我离这里20多公里的一个地方,邮局门面不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觉听起来好远的样子。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在于——男人说个地方,只告诉地址和距离,可对很多人来说,不懂怎么分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20公里是多远;女人说个地方,往往充满标志性建筑物,遇到路口该向左转弯还是向右转弯,而不是朝南或朝北。
“我只想买张邮票!”
“为什么?”
“当然是写信必须要呀!”
“路很远,你家里人不会知道吗?”
“我一定要买到。”
“那不妨让你爸妈帮你买。”
“呃……呃……”
“我爸妈不在家。”
“那你能帮我买一张吗?只要一张,一张就够了!一张就够了……”我降低了说话的声音,略带乞求的语气。
邮递员看起来充满了迟疑和不解。摆正自行车的车把头,响了一声车铃,示意我让一下道。
我闪着星星的眼睛不由地低下了头,轻轻地踱步靠边站着。倚着土墙,低头看着自行车轮后座两旁挂着的两大个邮包带子,里面还有刚刚收拾进去的一小摞信件。可惜,这些都与我无缘。我心里默念着,微微闪着泪光。
邮递员推着车,慢慢地朝前走着,我望着那辆自行车渐渐离我远去。
乡下村上的土路颇不平整,偶尔会有凸起的石头土块,自行车也像是跛着脚走路,晃晃当当的颠簸声一点一点地在我耳前消失,街巷的回响却一声一声地不断刺激着立在一旁的我。
转身准备回去时,转眼间忽然发现了掉在泥路边上的几封散开的信,怕是刚才自行车上不小心掉下来的。我拾掇拾掇起来,抱在怀里,一路狂奔,一路寻找,却没有看到邮差的踪影。踉踉跄跄地走到村口,倚着大树下,看着手上被我紧紧握出皱痕的信封。夕阳下的秋千破天荒地没有孩子在玩,风一吹,轻轻地晃动起来,闪着霞光。
坐立难安,希望微茫。
街口又再度响起那清脆的车铃声,抬头望去,邮差顺风转眼就骑到了跟前,眼前一惊,便立刻把信拿了出来交给他。
“给你,信!”我顺便递了过去。
邮递员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给你——信!”我提高声音。
“下午时候掉在路上了。”我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好的,谢谢你!幸亏你找到了,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写信的人说不定苦苦等着回信呢。”
“嗯,额——那你收好!”我长叹一口气,想说又开不了口,悻悻地转身离去。
“小朋友!等一下……”
邮递员朝我喊了一声,我转过身看着他,却没有抬头,脚时不地拨动着地面上干枯的杂草。
“你的信,要寄到哪里去。能告诉我吗?”
“寄到一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听大人说,那地方叫深圳;可是深圳的‘圳’字我不认得,也不会写。”
那你知道信寄的地方不一样,邮票的价钱也不一样吗?
我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反正要去镇上的邮局,帮你代买一张邮票,下次给你带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你说的是真的吗?”
邮递员看着我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禁地也笑了起来。
“那,那就下周六,我还在树下等你。”
霞光铺满天空,此情此景,总觉得格外耀眼。他答应了我,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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