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人惊醒了,她惶恐地看着他们,懵懂的她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颤巍巍的躲向了角落,浑身在颤抖,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姁姁,没事的,姁姁,别怕…”穆今华靠过去,她却受了惊吓般地拼命往角落里钻。
李语安的眼睛转过去,看着这样的妈妈,她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肩膀垂下来,刚刚愤怒的脸上只有悲哀和绝望。
“我答应。”她木然地接过那个小祭牌。只要不去想,不去在意好了,每年也就那几天,忍过就好了。大不了她当自己在炼狱中度过。
“记住,你要随身携带!放在包里或贴身带着都好,一旦丢了,你就算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于拓木木的地说,声音干巴巴的。
李语安刚强制压下去的怒火噌噌地往上冒,贴身带着这玩意?祭奠死人用的牌子?她有毛病啊?可是看外公的表情,不随身带着似乎又要引起一番波澜。她忍了,为了今后光明的前途,忍了。大不了以后每天背着,就当随身背块石头罢了。
她动作粗鲁地拿过书包,狠狠地把这个名义上的祭奠牌子放在了最下方,根本不想看到它,将厚厚的英汉大词典压在了上面,然后将书包丢在一旁。
于拓呆呆地看着她的动作,在她丢下书包时起身,脚步蹒跚,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木然地看着远方。低垂的肩膀、佝偻的腰透出深深的倦怠,好像这是一场艰难的战争,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和精气神。
李语安有些愕然,她的眼睛转向外婆,外婆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外婆似乎只要看到她的愤怒和无奈都会流泪。外婆懂她,可是,有时她和外公一样的残忍。妈妈呢?只有木然的眼睛,抱着脏兮兮的兔子低喃。只有注视小兔子时,那双无神的眼睛里才有一丝温暖。
她别过眼睛,除了自己,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也从来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现在照顾妈妈的责任还没有完全托付给她,她要趁现在努力赚钱,时间,她浪费不起了,抓过书包向外走。
“等等!”穆今华拦住她,递给她一管芦荟胶:“你涂在疤痕处,看看有用不?”
“我没事,用不着。”
“你拿着。”穆今华塞在她包里。
李语安不置可否,也没理会,去推自行车。
于拓抬头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跨上自行车远去,没有阻拦,因为拦也拦不住。日子要是就这样过,看到她每天忙忙碌碌,他心里也就别无所求。以前是无神论的他,默默地向苍天祈福保佑这个家。
穆今华坐到他身边,手搭在他的手上,两双苍老的手握在一起。
于拓道:“以后对安安的关心别露出来了。你对她越好,这个家她就越放不下。咱们老了,帮不上安安,也别让安安再留恋这个家,心里多一份牵挂。”
“我知道了。”穆今华就是心疼,外孙女是他们一手带大的,看她受苦她心里难受。可她知道老伴说的对。他们绝对不能成为外孙女的累赘。“老伴儿,你说安安的成绩那么好,怎么就去上北工商了呢?就算是要上大学,也应该是北大清华之类的名校啊!”
于拓深深叹口气:“我也不清楚,不管咋说,安安能上大学了,以后也有文凭,毕业后就能安顿下来,过正常的生活了。”
“为什么她别的大学都没有选,偏偏就是北工商呢?那个人曾经在北工商执教,你不是不知道?还有,姜振华的那一双儿女,都要在北工商念书啊!如果哪一天安安被姜振华看到了,她还有命吗?”在毁掉外孙女儿的通知书时,她心里怎么不痛?可是宁愿不让外孙女上大学,也不愿她去那所大学。
于拓深叹口气。老伴儿的担心他怎么会不知道?安安的这次选择在他心中就是个梗。看着外孙女那样的乞求可怜状,他到底没有狠下心肠拒绝,也不知道他做出的选择是不是正确。他道:“我回头去学校看看,如果姜振华看到了安安,想对她下手,我也拿他的一双儿女来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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