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得到爱闭关的朱柏召见,朱久炎眨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父王,皇爷爷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孩儿想带怜星姐姐一同去南京,好不好嘛?”他拉着父王的衣角卖起了萌。
“怜星这丫头啊”朱柏听到怜星的名字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恩,既然你跟她玩得好,现在就喊她去凤翔宫陪你娘一起用膳吧,你娘不反对就行。”
朱久炎笑容十分灿烂:“孩儿告退。”
门外的马进忠替朱柏送朱久炎离开了书堂,直送到秀玉楼外,马进忠才返回来。
朱柏正坐在椅子上,右手在一直饱蘸墨汁的笔管上反复摩挲着,想着什么事情。
他阖目冥想了一阵,灵光一现,便去开始挥毫作画,眼睛全神贯注随着笔锋转动,画起来很是轻松。
马进忠连忙上前为朱柏研墨。
此刻朱柏英挺的脸上再没有平时不正经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沉稳而潇洒,那种专注和自信,让他有一种令人心悸的魅力。
挥毫片刻,朱柏直了直腰,眉宇间有些踌躇,看着面前的绢本,表情很凝重,仿佛在做一个极其困难的抉择。
朱柏看了马进忠一眼,示意他说点什么,给予一些启示。
马进忠上用一种敬仰而亲近的眼神看着朱柏,轻声开口道:“王爷,世子殿下直接去了秀玉楼照奴婢的意思,如今天下太平,您也不必太过操心,不论如何风云变幻,天下还是朱家的,您照样是至尊至贵的亲王。”
朱柏的画笔又微微伸向那幅画,却又悬停在半空,口中说道:“咱求的是今生逍遥,不想有太多烦恼。可惜,生在帝王家,烦恼接踵而来,挡都挡不住。”
马进忠思索了一会儿,又轻声道:“王爷,还有一件事儿。奴婢查清楚了,朱福朱小侯爷在府衙里那档子事,全是出自世子殿下的谋划。”
朱柏嘴角带起了微笑,颌首点头:“跟咱想的一点不差,灵珠子那小猴子唉。”
他摇了摇头,接着道:“既然灵珠子不喜欢,怜星的亲事就算了,咱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想到朱久炎,朱柏就找到了灵感,他的画笔在画上轻轻一点,这才收手,轻轻吁了口气,口里喃喃说:“总算成了。”
马进忠先用湿巾替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细汗,随后才去看画,朱柏的笔下正是朱久炎。
小小的人儿手握着腰间剑鞘,脸上带着笑,这种笑有点坏,又仿佛充满了自信。朱柏的画技精湛,每一笔都勾勒的完美无瑕,最妙的是朱久炎的眼睛,也正是朱柏刚才犹豫不决之处。
尤其是最后那一笔点的精彩至极,整个画作都丰富了起来,本来中国画讲究的是神会,太写实反而会落了下层。朱柏的落笔处正是朱久炎的眼睛,这双眼睛非常灵动,目向远方,却仿佛又隐含深不见底的智慧,最后这轻轻一点,朱久炎平日里的神态便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画中。
马进忠忍不住叫好:“王爷真将世子画神了。”
朱柏又拿起毛笔蘸好墨水,在画的右边开始行书落款,笔舞龙蛇,他写的是国子监祭酒宋讷以前写给他的小诗,一行行小楷轻快而出,整个画作便完成了。
湘王殿下之国
秋风江上锦帆开,荆国人胆帝子来。
鸿雁九霄分雨露,鱼龙七泽避风雷。
丹砂不数淮南秘,词赋谁夸子建才。
民社奠安潘辅重,年年来捧尾句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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