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广南赶忙带着差役们上前几步,伸出双手虚虚拦着:“慢着,慢着,这是要干什么!?就算是杀人凶手,也要审理清楚再行问罪,岂是你们说杀就杀的?若真打死了他们,死无对证,这命案反而成了糊涂账。如果杀错了,你们与心何安?就算是杀对了,私自伤人,你们也要吃官司!”
肖广南在府衙也不是什么走红的角色,否则便不会风尘仆仆,老来做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但就是因为他老干这样担风险的“脏活累活”,免不了经常跟底层百姓打交道,处理各种案件。
天长日久,他在老百姓当中的声望倒是越来越高,有很多人肯买他的帐。
几个老乡农识得大体,听肖广南说得有道理,便迟疑起来。
又见朱久炎的侍卫们并没有出手伤人,也就拦住蠢蠢欲动的年轻人,“虎伢子!魁大个!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别乱来,肖大人会为咱们做主的!”
河东村里长是个戴瓜皮帽的小乡绅,他带着人先上前帮忙把后生们拉开,然后转头看着肖广南,眼中恳求之意不言而喻。
肖广南见状,用力点了点头,答应帮他们找到真凶。
李天佑和吴高、吴用带着剩下的侍卫们拥簇着朱久炎,分开人群与怜星等人会合到了一处。
怜星远远见到朱久炎就心中一暖,翘首盼望着他快点过来保护她,看到队伍靠近了过来。
她便一阵风似的飞奔过去,像只受惊的小鹿冲到朱久炎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突然卷入一场人命大案,她刚才真给吓到了,眼泪汪汪的望着朱久炎,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久炎上下打量一遍怜星,除了左手掌蹭破了点皮之外,倒没有大碍,看来是赵来和张大保护得力。
“我们根本不知道林中有尸体,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过去了。”
怜星看着朱久炎,还是委屈的直掉金豆子。
看见完美无缺的手掌上那块破坏美感的伤口,朱久炎有一种想抽人的冲动。
他强忍着怒气,先替怜星清洗过手掌之后,撒上沈亦递上来的药粉,最后轻轻缠上用酒水消过毒的麻制绷带,才低声回应道:“没事的,没事的,我来了,他们碰不了你,我会带你回去。”
怜星强颜一笑,委屈又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跑的,那女孩分明是死于非命!既然把我牵扯进来了,我就必须找到真凶,证明清白。小鬼头,你帮我。”
“好,好,我们先证明清白。”朱久炎点点头,紧握住怜星的另一只手帮她稳定心神。
这时在河东村里劳作的白华夫妇,接到村民的传讯,带着侄子白大壮,跌跌撞撞、哭哭啼啼地赶到了现场。
白黄氏迟疑半晌,才鼓起勇气上前掀开苇席,一看尸体果真是自家闺女,顿时怆地呼天、哀哀欲绝。
白皮匠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扶着侄子的肩膀,低声痛苦,也泪如雨下。
白黄氏大哭着扑向尸体,轻轻抚摸着女儿冰冷的脸,但这一次,活泼可爱的女儿再也不会笑着和母亲撒娇了。
她的哭声凄惨无比,“我的儿啊!我的珍珠!!我……我……可怜的珍珠啊……”
白珍珠生前是个清秀的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白皙细腻、五官面容姣好,身段也匀称优美。
只可惜现在她的肌肤失去了血色,呈现死者特有的灰白色,乌黑的秀发就像一蓬旺盛的杂草,披散开来。
原本像花瓣一样柔嫩红润的嘴唇变成了可怕的淡紫白色,睁着的双眼没有了生命力,变得空洞吓人。
她静静地躺在苇席上,僵硬的体态提醒人们她早已不在人世。
衣衫凌乱不堪,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瘀伤和掐痕,张开的嘴巴似乎诉说着冤屈和愤恨,脖子上衣领没有遮住的部分,深深的缢痕赫然在目,一直延伸到耳后,勒痕上却没有多少瘀青。
这分明是死于非命!这个可怜的女子,究竟在生前遭遇了什么样的不堪待遇,才会这样遍体鳞伤?
一众村民都喧闹起来,揎拳掳袖,看向怜星他们的目光犹如喷火,白黄氏更是一口气上不来,晕倒在芦席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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