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一骨碌坐起来。
“摔哪儿了?伤了没有?”易洲跑过去,蹲下去,到处寻找伤痛处。
秦晴越发撒起娇来:“心受伤了,你能找到吗?”
易洲知道她不生气了,说:“这是谁干的?缺德啊!”
秦晴直观感觉,穆广来了,他一定偷窥了。秦晴说:“我看这个人一点也不缺德,可能是给缺德的人伤害了。”
易洲小心地挨着她坐下,两人背靠着背。秦晴挺直了身子,靠得更严实。仿佛有电流在两片脊背之间形成了回路。
好大一会儿,两人靠脊背交流,没有说话。易洲双手抱着膝头,望着滚滚东逝的江水,秦晴折断一枝芦苇当飞镖,投击对面的柳树干。
秦晴:“奇怪了,我们这江边怎么会长出半截木头,而且还是烂木头?哦,不对,是石头,怪不得冷冰冰的呢。”
易洲:“木头,石头,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秦晴:“我不是靠在那一截烂木头、烂石头上吗?不是烂木头、烂石头,怎么这么冷冰冰,靠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是个小刺猬。”
“不对,本姑娘是带刺的玫瑰。”
“总有一天,我会把那些刺一根一根地磨光!”
“这就怪了,明知道是小刺猬,又没人请你,你还拿脊梁背往上靠?”秦晴扭头问,“唉,刚才好大一会儿在想什么?受点委屈就想家啦?”
“刚才看江水,我在想一个人排场我的话,叫我跟白鳍豚过日子。那我成了什么?那不就沉在江里……”
秦晴迅速翻身,推了易洲一把,说:“不许讲不吉利话!”
易洲:“不是你说的吗?让我跟白鳍豚……”
秦晴伸手捂住他的嘴,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都滚到易洲怀里了。秦晴急了,说:“说漏了嘴的话你也记着。”
易洲学着秦晴刚才的腔调:“说漏嘴才说出真心话咧。”
秦晴跳起来:“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们女同志争嘴,你也好意思。”
“争嘴?”易洲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秦晴的嘴,说:“这两个嘴碰一块了吗?”
秦晴猛地推开他,爬起来就跑,“你是个坏蛋!想趁机占我的便宜。我回家了,赶快向我爸报告第四次洪峰。”
易洲坐在地上,“秦晴你看你的裙子。”
秦晴扭头一看,裙子上沾了泥浆水。那是穆广洗芦根后,经过这里滴下的。
秦晴脱口说道:“哎呀,这是谁这么缺德呀。”
易洲故意学着秦晴刚才的腔调说:“我看这个人一点也不缺德,可能是给缺德的人伤害了。”
秦晴:“哎呀,这怎么办呀?这要回家,我妈问起怎么办?”
易洲一个劲地傻笑,秦晴说:“都怪你,最最最最缺德的人就是你!”
易洲的嘴里咬着芦苇,得意地笑着。秦晴:“快起来,看看你自己。”
易洲:“我反正回去要换衣服,我管它呢。要不,上我那儿,处理处理?”
秦晴:“那你必须规规矩矩。”
随后,他们去了江心洲学校,秦晴在那里把裙子上的污泥洗干净,她穿着易洲的衣服。易洲给她看了爸爸的来信。太阳偏西的时候,秦晴穿着晾干的裙子回家。正要回家,给乡政府跑信的老蔡骑着自行车来到江心洲小学送信,对易洲说:“易校长,李文诚书记刚从县里开会回来,他让你马上到乡政府去一趟。”
易洲跟秦晴并排站在屋子里,易洲:“李书记说什么事了吗?”
老蔡:“没正式跟我交待,我的耳风听到,好像是你父亲的事。”
易洲跟秦晴对视了一眼,秦晴从身后紧紧握住易洲的手。
老蔡嗫嚅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老蔡走后,易洲颓然坐下,说:“肯定是上海又来人了。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怎么平个反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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