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敛去月光,凉风刮过红丝草,发出沙沙的响声。
庄远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小抿一口,拿起手机无聊的翻动,打发守夜时间。
哪怕取证完成,只要案件尚未结束,治安厅都会派出警员二十四小时蹲守案发现场。
当然,这是大渊明面上的要求,真正有几个地方的治安厅会正儿八经、不打任何折扣的完成,还是个未知数。
“嘿嘿。”
不自觉得笑了几声,似是想到自己这样子,对死者有些不敬,垂头轻咳几声,收敛面上笑容。
死去的这位教授一生未婚,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在了自己最为热爱的教育事业上,在长门郡小有名气,培养出了不少各行各业的栋梁之才。
滋滋
刺耳的刮擦声响起,仿佛挠在人心上,稍微听的时间久些,几欲呕吐。
庄远放下手机,寻声望去,视线扫过漆黑一片的后院。
“大概是鸡笼那一块传出的?”回想起下午在后院时观察的布局,抓了抓有些散乱的头发,拿起桌沿的警帽戴上。
面上带起几分不满之色,打开手电推门而出:“都几点了,你这两只鸡还不安生?”
手电光芒扫向鸡笼,原本趴在角落的公鸡身体时不时轻轻颤动,身体贴在铁栏上,摩擦声正是从扒拉着铁栏的鸡爪上传出,仿佛是想要脱离鸡笼逃跑一般。
而那只老母鸡贴在公鸡背部,由于被公鸡身体遮挡了一部分,难以看清它正在干什么。
鼻翼翕动,一股血腥味从鸡笼内飘出,庄远压低手电,神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公鸡身下已是血流成河,眼见是活不成了。
手电时时刻刻照着鸡笼的方向,庄远压低脚步声,小心翼翼得靠过去。
接近到不足两米的距离,庄远隐隐约约得听到了微小的咀嚼声,握住手电的右手忍不住紧了紧。
就在此时,笼内母鸡骤然抬起了头,喙上叼着沾着血水向下滴落的肉块。
母鸡眼中似有两道红芒闪过,将肉块吞入腹中,扑楞着肉翅,发出尖利刺耳的嘶鸣声。
“母鸡在啃食它的同类?”庄远只觉一股凉气直冲脑门,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只随处可见的老母鸡彻底打破了他对母鸡的印象。
“不对,我决不相信这是母鸡,那位教授到底养了个什么怪物?”庄远强行镇定自己的情绪,扭身想返回小楼内联系治安厅。
刚刚抬起脚,只觉后背好似被什么坚硬的物品击中,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踉跄着向前扑倒。
常年的锻炼让他及时做出了反应,反手抓住背后砸中他的棍状物,翻身手电照去。
铁锈中混杂些许血腥味,庄远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这是鸡笼上的铁栏!”
一想到铁栏是如何击中他的问题之时,他心里一个激灵,急忙将手电的光芒照射向鸡笼处。
“那只母鸡不在了?”望向鸡笼被破开大洞上平滑的切口,庄远连忙用手电照向四周,冷汗涔涔而落。
此刻的他仿佛被无边黑暗包裹,只有身边的手电能给予最后一丝温暖。
“它会在哪里,会从什么地方发起攻击?”紧了紧左手的铁栏棍,庄远不住的打量左右,向小楼方向缓缓后撤。
一片漆黑中,他似乎见到两道红芒一闪而逝,福至心灵间,铁棍重重向左后方挥下。
嘣
庞大的反震之力从铁棍上传递至庄远手中,棍头高高昂起,他忍不住倒退数步。
“这么硬?”
心中刚浮现这个念头,母鸡,不对,形似母鸡的怪物展翅跃起,双爪抓向还没站稳的庄远。
强行压下铁棍的反震力量,庄远暴喝一声,感觉自己的胆气顿时壮了几分:“一只母鸡而已,还怕你不成,我和你拼了!”
唰!
狰狞的利爪在接触的一瞬间,捏断铁棍,锐利的长喙琢向庄远面部,扎入左眼。
“啊!!!”
痛吼声与撕裂血肉的咀嚼声结合在一起,断作数节的铁棍与手电掉落在地,庄远仰面栽倒,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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