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孜古丽生怕自己的声音吓着孩子,忙把点点送到斯琴怀里,低声道:“斯琴,我去跟骆滨说下张老汉的事,别吓着小宝宝。”
斯琴接过孩子,用下巴指指屋前的一棵果树下说:“古丽姐,你们去那儿说吧。”
那孜古丽朝骆滨走去,淡笑着看着神色自然的骆滨,“张老汉后天就出院了,他自己提出两件事,都跟你有关。”
几人走到果树下,坐在几张小凳上谈起了正事。
骆滨听说张老汉决定拿他的百十只羊按照市场价卖给他来顶医疗费,没有异议。
当他听说,张老汉非要跟他结对子,有些迟疑,为难道:“张老汉给我打工,就他那身体不可能了,他媳妇,哎,放羊还凑合,只会放羊,不知道添加饲料,你们就没瞧见,这十来天的功夫,张老汉那羊掉膘掉的,浑身的毛扎着,羊掉膘后再长膘不容易了。他媳妇来给我打工,工资开得跟白大爷、托乎塔尔他们一样高,他们嘴上不说啥,心里肯定有意见。开低了,我心里也不落忍。这不为难我吗?!”
那孜古丽公事公办道:“骆滨,这样,你这里先收留下张老汉两口子,他的情况,我回单位商量下,看能不能资助点。他媳妇的工资吗,你看着开吧,不能让你为难。你手下毕竟这么多打工的人,不能乱了你这里的规矩。”…
骆滨见那孜古丽都这样说了,低下头沉吟片刻,抬起头来说:“行,这样,我给张老汉媳妇开的工资,比托乎塔尔他们每月少200块钱,1300块钱一个月,你们看,行不?”
马军和那孜古丽对视一眼,忙说:“行,当然行了,实在太行了。”
那孜古丽说:“别1300块钱了,1000块钱就行了。他俩的米面油,我们单位来承担。”
他俩都知道就凭张老汉家的勺婆娘出去打工,别说1300块钱一个月,可能连300块钱都挣不上。
哪个老板会花钱请一个勺子傻子来打工。
骆滨每月开1300块钱,就是扶贫,这是等于收留张老汉夫妇俩了。
几人商量完其他事宜后,那孜古丽提出来让骆滨陪她在附近走走。
马军很识趣,说是去看看骆滨棚圈里的扶贫牛。
那孜古丽和骆滨慢悠悠朝北山坡走去。
俩人不知不觉来到当年经常来的芦苇荡旁。
芦苇荡旁的伊犁河支流,河面上成群结队的野鸭子成了深秋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河面上,上百只野鸭子结队栖息,时而戏水玩耍,时而打盹休憩,时而掠水飞翔,惬意地享受着阿勒玛勒村深秋的阳光。
阵阵秋风轻掠过草木,片片金黄的落叶飘飘洒洒地散落在伊犁河两岸,朵朵洁白芦花如飞雪般飘向天边的彩云,阿勒玛勒村的深秋飘然而至。
那孜古丽遥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淡笑着说:“物是人非,是不是说的就是咱俩?”
骆滨淡笑不语,凝视着俏丽妩媚的那孜古丽,思绪仿佛回到少年时期。
那孜古丽又笑道:“骆滨,斯琴是个好妻子,你儿子点点长得也很好。”
骆滨点头,轻轻嗯了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那孜古丽知道,骆滨这发自肺腑的笑不是她带来的。
她苦涩地想,也许,自己给骆滨带来的,只是痛苦吧。
俩人旧地重游后,各自的心态都有了变化。
骆滨指着不远处的人影感慨道:“这两年,芦苇荡的美被外地人发现了,除了冬天,什么时候都会有人来这里游玩。”
那孜古丽眺望远处的风景,可能是临近国庆节假期的缘故,不同族别的人在河边嬉戏玩耍。
有戴着阿凡提帽子的维吾尔族,镂空花边白色帽子的回族和戴鸭舌帽的汉族。
不同族别的男男女女在这里游乐消遣。
俩人返回地里,马军跟司机海米提坐在果树下喝着沙拉泡的奶茶。
斯琴抱着儿子早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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