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波和祁老三并肩站在苗心的坟茔前,深深鞠躬。爱阅读
“妈,我跟骆波来看您来了,你最近好不好?”祁老三看着墓碑上那被风吹雨淋日晒侵蚀的淡淡的字体,沙哑的嗓音低声地说。
“妈,很抱歉这么多年来没有看过您,谢谢您,妈,您生前我从未见过您,谢谢您生了下我,并把我送到骆家当儿子,爸爸妈妈还有三个哥哥、小海哥都把我当亲弟弟对待,小溪对我也很好。他们养育我、宠爱我,把最好的都留给我,从小到大,我过得比村里的哪个孩子都幸福。我现在过得也很不错,在霍尔果斯口岸当翻译挣大钱了,妈,有件事我一直埋藏在心里谁也没告诉,我小时候就喜欢上了小溪,可是,她一直把我当亲哥,小溪嫁人了,还有了那个混蛋的孩子,她过得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她日子不好,我就开心不起来。妈妈,如果你泉下有知,保佑小溪日子过得好些。”骆波点燃着纸钱,保持蹲着的姿势不再起来,温和地跟苗心说着心里话,似乎知道她也在静静地听着一般。
说不出什么原因,骆波愿意把满腹的心事说给苗心听。
也愿意把心中的秘密说给身边的祁老三听。
他一点儿不避讳祁老三。
也许是一母同胞的血脉关系,把初次相识的兄弟俩的关系拉近了。
祁老三没插话,就这样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骆波的倾诉。
他等骆波说的口干舌燥,这才走到骆波身后,轻轻拍下他的肩膀,“兄弟,起来吧,妈妈听到了,她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的。”
骆波缓缓起身,这才察觉自己的双腿都蹲麻了,脚底板阵阵刺骨的酸疼。
祁老三瘦削的身子骨在骆波身旁显得那样渺小,跟个未发育的孩子 一样。
他蹲在墓前,从地上随手捡根小木棒拨弄着未燃尽的纸钱,自嘲道:“老妈,知道这些年我为啥不来看你嘛?!没脸来,真的没脸来,来了不知道该给你念叨些什么。这老祁家的种啊,看来真的不球行,怕我念叨这上面的事,会让你在下面再气死一次,大哥跟邻居尤努斯跑到广州抢劫杀人判了死刑,吃了枪子都快三年了。二哥带着大哥留下的那帮子兄弟半路上劫道,也出了事,去年被抓了,判了个无期徒刑。我姐建文自从嫁出去再没回西域市,她嫌祁家丢人,巴不得跟祁家摆脱关系。我嘛,呵呵呵,连初中都没上完,长得瘦小无力的,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能干啥,大哥和二哥那帮子兄弟就认我当老大,没办法,大家都要谋条生路嘛,我也只能干这行当了。咱老祁家三个儿子没一个给你争气,幸亏你还有个小儿子骆波,他呀,是你生的五个孩子里最有出息的,人品好,善良,现在也有钱了,看得出来收养他的那家人,对他那真是好。”…
骆波动容,深情地凝视着瘦弱的祁老三。
祁老三停顿片刻,肩膀抽动着。
骆波知道他在无声地哭泣,递给他一个手绢。
祁老三接过手绢,擦了下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苦笑道:“老妈,也许,明天,后天,说不定哪天,我也要走二哥的路了,走上这条道,没有回头路咯。”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兜,从里面抽出两把真皮刀鞘,继续唠叨着,“咱老祁家算是败了,你还记得这两把匕首不?老爷子说这是当年你嫁给他时专门给你订做的鸳鸯刀。我前些年找人估计了下,这算是咱老祁家最值钱的家什了,光这上面的羊脂玉和蜜蜡就值老鼻子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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