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川不忍心看见妈妈替弟弟操心的样子,也不藏着掖着,“三十白的事情,我已经跑办了,他毕竟是个少数民族,能加分的。廖云一个学生家长在地区民政局工作,她问过那个家长了,咱家收养维吾尔族孩子,国家是很支持的,他让我们到县里民政局出个证明,证明三十白是少数民族,民政部门会帮着给教育部门出证明的,把这事办好了,三十白明年高考参加民考汉的名额,加上50分,应该问题不大。”
骆峰和李羽闻言,喜不自胜。
骆峰双手搓揉着,“太好了,三十白明年也考上大学,我骆峰的四个儿子都是大学生,那脸上真有光了。”
李羽怜爱地望着长子,“老大,这些年,你为弟弟妹妹可操不少心。”
骆川诚恳的语气回道:“说啥呢,妈,我是家里老大,就应该担起大哥的责任。西域县那里,我找过艾力叔家的艾合买提,他告诉我,县民政局负责收养工作的负责人是他的中专同学,人家同学说了,乡里要出个证明,证明三十白是咱家收养的维吾尔族男孩。”
骆峰纳闷道:“还证明撒?是个人看到三十白的长相,都知道是维吾尔族。”
李羽瞪了丈夫一眼,扭脸对着骆川说:“巴格达提的小儿子阿曼太在乡里上班,他能帮这个忙,再说了,三十白还是阿曼太的干弟弟呐。”
粗糙汉子骆峰被妻子这么一瞪,连忙言归正传,“村委会出证明,没问题,当初收养三十白时,咱们还找村委会说过,村干部和全村人都知道咱家收养了个维吾尔族月子娃。”
他用拇指和食指掐灭烟蒂,自言自语道:“三十白是没啥事了,可小海这孩子,都上了两年补习班了,明年再考不上,可咋办?!”
李羽盯着丈夫追问:“假如,明年小海落榜,你是咋想的?”
骆峰连忙直起身子,“当然听你的,他是你亲外甥,李家唯一的香火,再上一年补习班,我也同意,关键是这孩子最近心思没在学习上,实在不行,让他当兵去,小海是城镇户口,当三年兵,公家还给找工作。”
李羽沉思不语。
骆峰询问长子,“骆川,廖云找学生家长帮忙,破费了吧?!”
骆川闻言,骄傲的口气炫耀道:“破费啥?廖云是重点班的班主任,多少家长还想巴结她都来不及呢。”
李羽回过神来,叮咛道:“老大,廖云,你们可别对家长拿把(摆谱),当家长的都不容易。”
骆川笑着搂住妈妈的肩膀,“放心吧,妈,我都知道,心里门清着呢。”
屋外,艾力家的院门口。
骆滨骑着自行车守候在那里。
院内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孜古丽抱着一本书跑了出来。
她见骆滨早已等候,眉开眼笑,蹭的一下跳上后座,“快,我告诉妈妈,到你家找骆川哥补习化学,咱们快去快回撒。”
骆滨借着月光骑着自行车朝俩人从小玩耍的北山坡奔去。
阿勒玛勒村北山头有不少原始生态的果树、柳树、白蜡树和榆树。
骆滨和那孜古丽自小就喜欢跑到北山坡玩捉迷藏。
那棵粗壮斑驳的老榆树是俩人经常玩耍的地方。
俩人基本都是在白天到那里玩耍。
夜里去老榆树下,还是头一次。
偌大的北山坡只住着一户人家,西域县林场护林员巴特。
白天来北山坡玩耍,倒没觉得有啥异样,只是个空旷的山坡罢了。
这里是马牛羊的乐园,膘肥体壮的牛羊和奔驰的马儿在这里自由自在的撒欢。
可是到了夜晚,牲畜们都在主人的驱赶下回了棚圈。
寂静的北山坡就显得更加空旷无边,犹如一个无边无际的荒野。
而荒野的夜,静的让人发憷,令人窒息。
那孜古丽想起家人的话,紧张道:“骆滨,阿爸说这里晚上有狼、还有狐狸和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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