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内鬼

姬桓与张氏去世的消息，令得许多人前来吊唁，多数都是姬桓往前在私塾里的学子。

这些人，有姬尘华记得的、不记得的，也有认识的、不认识的。

“姬桓先生向来不与人结仇，怎会横遭此祸……”

“是啊，你看这满厅堂的棺木，凶手竟是狠心想灭其家门啊。好在，先生唯一的孙女还在世，想必先生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先生的孙女不是很久前便入宫了吗，何时回南州的？”

“也真是没听说。不过……为何，先生的孙女能够逃脱毒手？”

“能逃脱已是很好，这些便不必再说了吧。”

“……”

姬尘华跪在灵堂之下烧着纸钱，耳边尽是人声。人来人往，人哭人笑，她似乎都不是很在意……

待到黄昏，灵堂之内只有她一人以及十三具棺木。

她起身正欲去点燃被风吹灭的香烛，却瞥见一人走入灵堂。

姬尘华望过去，是江南王姬成伯。

他脸上亦有哀默，姬尘华也是没想到，姬成伯对祖父还是相当尊敬与怀念的。

可惜，现下，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是本王做的。”江南王开口，“本王不会杀自己的老师。”

“嗯。”姬尘华点头。

她的镇定自若让江南王有所猜测：“看来，你已经知晓凶手到底为何人？还请告知，本王定会为老师报仇雪恨。”

姬尘华便从怀中拿出了那枚令牌，道：“王侯府上若无人身死，便是出内鬼了。”

江南王府护卫之间有道铁令，护卫绝不可弄丢令牌，除非被人杀害。

“这是……”

江南王拿过令牌，端详许久，真是护卫令牌不假。他眼神透露出杀意，王府护卫之间出了内鬼也就罢了，还有人想用他姬成伯的名字借刀杀人。

“皇帝与卫沽行想用我祖父的死，嫁祸给王侯您，以此达到离间楚王与王侯之间的关系。”姬尘华慢慢讲道。

江南王倒是对姬尘华有些刮目相看：“你还真是和姬桓先生一样，大智若愚。可……”江南王停顿了一会儿，没继续讲下去。

“王侯是想说，为何皇帝与卫沽行不直接下令杀我，而是要选府上他人下手？”姬尘华道出江南王心中疑惑。

“那是因为，他们猜不透我在楚王心中的分量。若是轻，那我便白死了。若是重，那楚王也许会直接起兵杀进宫去。所以，他们不敢杀我，便用我的祖父祖母来试探以达成计谋。”

江南王便问：“那昨夜的杀手到底是谁？若你记得他的模样，本王定不会让他逃出南州城！”

“是一名关家军。不过，他已经死了，被我杀了。”

姬尘华轻描淡写几句，却令江南王心中一震，老师的孙女竟敢动手杀人……

“只可惜关宿白和在驿站的关家军尚不能死，否则，又会给殿下带去麻烦。”姬尘华燃了蜡烛，那火苗上下窜动，便映入她的眼中。

关家是东虞的簪缨世族，掌握着不少兵力，并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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