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长辈，请你好好说话 (2-2)

“你小子装睡？”天童瞪大了眼睛，“小子，你居然会装了？”

“气死我也！一堆爷爷奶奶在这里跟你说话，你睡着就是大不敬，居然还装睡，那就是故意大不敬，大不敬！”许明兰指着许由的脑袋骂道。

“呼噜——呼噜——”，许由用呼噜声回敬了祖上和天童的质疑。

“精卫，喊醒他！”九个脑袋和天童都瞪着精卫。

“各位祖宗，师傅说过，你永远无法喊醒一个装睡的人，还是算了吧。”精卫连连摆手。

“别废话，喊去！”天童和九个脑袋又开始威逼精卫。

精卫只好再次走到师傅跟前，又推了推许由肩膀，“师傅？”

“我把你养大，教你本领，你是该听我的，还是该听他们的？”许由睁开眼，瞪着精卫问道。

“该听师傅的。”精卫答道。

“嗯，我睡了，你再动我，就是不孝。”许由不等一堆祖宗开口，就又闭上了眼睛，扯起了呼噜。

“混账啊！”老祖宗又跺脚了。

“逆子！”许明兰也跺脚了。

“太过分了！”许明义跟着跺脚。

“血脉传给他，许家完了！”头发全白的老婆婆也跟着跺脚。

九个脑袋哭天抢地，乱作一团。

“精卫，不用听他的，去推醒他！”天童瞪着眼睛喊道。

精卫冷静下来后，被天童煽动的对父亲的仇恨之火也慢慢熄灭。

尤其是许由对老祖宗们说的那句“这命给了我，就是我的”，让精卫心神巨震，却说不清为什么。

时间久了，她也看透了天童和祖宗们有形无实的本质，心里的恐惧褪去大半。

“他是我师傅，我不能不孝。”精卫说道。

“那我们还是你师傅的爷爷奶奶，你不听我们的，更是不孝！”许明兰吼道。

精卫愣了片刻，看了看师傅，心里盘算道，“听师傅的，是不孝敬师傅的祖宗；听师傅祖宗的，是不孝顺师傅。左右都是不孝，咋办？嗯，我也睡吧。”

“呼噜——呼噜——”精卫也扯起了呼噜。

“精卫，你居然，你居然也敢装睡？”许由的八辈祖宗胡子翘了起来，狠狠跺了三次脚。

“精卫，你不想为你母亲报仇了？”天童吼道。

精卫猛然睁开了眼睛。

“你母亲跟你父亲的那段缘分，她后悔过吗？”许由闭着眼睛问道。

精卫将母亲跟她说过的话，在脑中只用一念，便过了一遍，“她不曾说过后悔。”

“她可曾对你说过，她恨你父亲？”许由又问。

“不曾说过。”精卫又在脑中过了一遍母亲说过的所有话，终于搜出了一个恨字，“她说过，天下若有一人能让她不可原谅，那就是她自己。”

“既然她对你父亲无恨，你又有何仇要报？”许由问道。

精卫被问住了。

她沉默了一会，眼神由迷离转为坚定，“师傅，你说过，‘这命给了我，就是我的’。我母亲能谅解他，那是我母亲的事情，但是我，我不会原谅他，永永远远都不会原谅他！”

许由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精卫的肩膀，“好徒儿。”

这个动作里，这个语气里，绝无半点责怪的意思。

爱也好，恨也罢，只要不是受人蛊惑，成了他人利用的牵线木偶，而是真实的那个自我，无论爱恨，都是一场关于自我的修行。

“许由，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好不好？给我们留下的时间不多了，你不想做天下人的皇帝，也不想管这天下人的生死吗？”天童尽可能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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