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山觅食去不返，神农尝草结牛缘 (3-1)

1，兜率宫中。

“老君圣明，金星日后行事，必当以规矩道德为准绳。不过，哮天犬一案，我已经答应过二郎神，周全哮天犬性命，不除他的仙籍，我说过的话，不能不作数。更何况，这事也得到了玉皇大帝的默许。”响鼓不用重锤，金星是个明白人，知道老君旁敲侧击，说的何事。

老君闻得此言，轻轻摇头道，“常言道，人可欺，天不可欺。这个天，就是道，就是规矩，不是我们天神。不仅仅是人不可欺天，神也不可欺天。我们因为得道而飞升，居于高天，也必然会因为失道而坠地，沦为人欺。”

正是苦口婆心说道德，谁知规矩保平安？人知神仙不可欺，神忘仙是人分枝。

“老君，羿山狂犬案，天庭需派一使者，去人间办差。我坐下徒儿牛翠云，想让牛青山走一遭凡间，领了这份功德。日后我向玉帝汇报此案时，便可请示玉帝，入了青山的仙籍，不知老君意下若何？”金星想了想，还是把这份人情送了出来，但他压根都没想到，老君居然会接下。

“那就多谢美意，我替青山收下便是。”老君居然没有半点推辞，丝毫客气。

金星心中讶异，窃笑道，“口口声声要我等天神，心中无私，排除杂念！到头来还不是让自己的亲信，去领这份功德？也好，此后便是一条船的神了！”

这正是：天机深深神难见，待领箭棍悔已晚。

2，

再说十六重天的牛青山与牛翠云。

牛青山得知十六重天居然可以翻查自己的所有前尘往事，十分欣喜，便让牛翠云教自己操作方法。

牛翠云就一边操作，一边解说，再次到了老君进函谷关那段影像，牛青山想起了什么，突然脸红，狂点快进键，口里言道，“这段莫看，给太上老君个面子，为尊者讳嘛！”

“父亲，当年我五岁，积雷三岁。家中没有吃的，你说要出去给我们寻找食物，就此一去不返！我跟娘亲守着积雷，在家中从早等到晚，顾不得饥肠辘辘，一味地担惊受怕，只怕你觅食不成，反遇到猛狮饿虎，成了他们的食物！娘亲彻夜不眠，一边哄骗我跟弟弟睡下，一边求神保佑，让你平安归来。弟弟睡下后，我为了让娘亲安心，就也假装睡下。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娘亲居然在那个深夜，独自一人，出门去寻你！”说到这里，牛翠云泣不成声。

“你娘亲最怕黑夜，半夜上个茅房，都要喊醒我，让我陪伴，方敢出门。即便我陪在身旁，黑夜里突然蹦出个蛤蟆，或者突然响起一声鸟叫，她都会吓得魂飞魄散，人若抖糠！她怎地……她怎地一个人……一个人连夜出门，去寻为父？！”牛青山鼻翼抖动，热泪涌出。

“娘亲出门后，我抱着弟弟，睡在山洞里，听着外面的风打木门，想起你给我讲的那些鬼故事，吓得想哭又不敢哭，因为我怕吵醒了弟弟。娘亲出去后，我等到天明，也不见你们二人回来。孩儿心中，更加惊惧，我不知道娘亲是不是也遭遇了猛狮饿虎，已经丧命荒野？还是说，娘亲寻不着你，自己又没办法养活我们兄弟，没有勇气回来，抛弃我们，自谋生路去了？”牛翠云提到百世前的这个情景，依然痛哭流涕。

牛青山迅速按了多次快退键，急急问道，“你娘亲可曾回来？”

“直到第二日的傍晚，母亲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我跟弟弟哭着奔向她的怀中，只听得娘亲喃喃说道，“你爹不要我们了，他好狠的心，抛下我们娘仨不管！”说到这里，母亲竟然一把将我跟弟弟推倒，又拿起扫帚，恨恨地抽打我跟弟弟，口里骂道，“你的孽种你能狠心不要，我又管他们做甚？既然你不管我们死活，那就都死去，都死去！””牛翠云说到这里，心中更加悲苦。

“都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翠云哪，我哪里能忍心扔下你们娘仨不管？你娘误会我了！”牛青山说到这里，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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