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熊与野蛮人 (2-1)

旅法师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右脚上的噬咬感惊醒。他猛地缩回自己的右脚，感到上面湿漉漉的一片，却没有疼痛的感觉。休息后的自己的脑袋似乎清醒了不少，于是达格慌忙地施展了照明术（Illumination），微白而带有蓝色的光芒像海浪般快速地在洞穴中蔓延开来——达格看到的是一面长满苔藓的石墙。不对，这……

这是一头小山一样的巨熊，硕大，野蛮，却摇晃着身体。但它发出可怖轰鸣的巨口显然是在啃食自己的下肢。

达格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究竟是因为冻伤还是其它的什么副作用而感受不到疼痛。他惊恐地用手撑住地面，倒退了好几下，然后拉了拉妮蒂亚，试图叫醒她。但百变怪少女却没有反应，依然陷入在深深的沉睡中。

眼前大熊显然是被他们突然的入侵所打扰，提前从冬眠当中醒来。它的身体虽然巨大，但相当干瘪，看来极北漫长的冬季一定让他饥肠辘辘吧。好在熊似乎也没有从长时间的睡眠中恢复状态，身体状况似乎与达格他们不相上下。

不过旅法师丝毫没有去挑战对方的意思，这样的大熊，哪怕很虚弱，仍需要相当强力的魔法才能杀死。坚硬的皮骨连火球术都能抵挡，何况自己的状态放出的奥术飞弹恐怕只能让其更加激怒。

旅法师试着想要站起来，但只成功了一秒钟，便又颓然摔倒。黑熊也拖动着巨大的身躯爬了过来，再次一口咬住了旅法师的大腿。锋利的尖牙刺穿了达格的皮肉，他痛苦地喊了出来。

这只黑熊如果在夏天遇到两人的话，可能一下就可以咬断旅法师的髌骨，但现在还在冬眠恍惚中的它看来也没有剩下多少力气。旅法师忍住疼痛掏出自己的法师匕首，然后用左手摸向黑熊的脑袋，寻找眼睛的位置——他觉得自己可能只剩全力一击的力气了。

找到了！旅法师反握小刀，用尽全身力气向下刺中了熊的眼睛。野兽吃痛松开了嘴，向后畏缩了一下，同样痛苦地嘶吼起来。这给了旅法师逃生的机会。他用右臂环绕住妮蒂亚，拖着少女的身体拼命往出口爬去。

他爬了大概一分钟，几乎之走出五六米的距离。回头一看，黑熊似乎恢复了身体的支配，开始摇摇晃晃地走来。

“该死，”旅法师试图拼凑着脑中残存的法术记忆，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前一天记忆的法术将从脑中消失的一干二净。自己还有什么法术可以帮助脱离险境呢？

&en！”达格唯一在手能用的法术似乎只有照明术。但他将全身的奥术能量都汇聚在指尖，强烈的光束犹如闪电，刺向了黑熊。长时间在洞中睡眠的野兽只有一只眼睛还能视物，面对这样的强光似乎相当恐惧，嘶吼着倒退着跑回了深处。

旅法师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这种唬人的法术能将黑熊吓退多久，于是加紧了爬行的速度。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终于到达了洞口。

外面的世界已经有了微光，但凌晨的寒冷似乎更胜夜晚。旅法师抬起头，看到在洞口外面竟然有两个黑乎乎的人影。

费考墨的法师？算了，现在这种状况，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至少要让妮蒂亚能够离开……

对面的人影开口说话了，却是口音浓重的通用语。

“你们是……什么人？”

粗到让旅法师怀疑是棒子的长矛举到自己的眼前。达格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半坐起来，看着眼前的人影，说道：“你好，我们是……因为意外来到这里的旅行者。在洞里遭遇了黑熊，我的朋友……状况很不好。”

“我们看的出来，不过你的伤势并不比她轻，旅行者”另外一个魁梧的身影说道，然后转向他的同伴，“这里离我们的氏族很近，熊不能在这里。”他的通用语比刚才说的人还要更生硬一些。

“你们，在这里等着。”首先说话的人又说道，然后两人一起钻进了洞中。

就算我想要逃走，也没有任何能力啊，旅法师苦笑着想道。几分钟后，洞中传来恐怖的巨大嘶吼，然后很快归于宁静。

接着，两人拖着骨瘦如材却依然巨大的熊从洞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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