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鲜血与白骨 (2-1)

“我想各位哪里也不要去比较好。”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人联想起生锈的短刀在破烂磨刀石上的声音。达格一行人感到脚下的土地似乎微微下沉，一股不详的气息升腾起来。

他们的身后是一名穿着单薄的年轻男子，身材看起来相当瘦削，但细长的四肢上有着发达但颜色发青的肌肉，让人联想起沼泽里不健康的的蟾蜍。他披着与之前杀手一样的白色斗篷，让自己在这样的雪地中很不显眼。

“是死灵法师。”乔安娜举起了手中的圣锤，做出战斗的姿态。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这样的对手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稍有大意，恐怕会被对方瞬间在这里杀死。

“感谢各位的高看，但我并不是真正的死灵法师，只是议会的一名普通学徒而已。”对面的年轻人放松地说道。

“并没有死灵法师议会这样的东西存在，年轻人，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旅法师在圣骑士的身后说道，“单个的死灵法师已是足以摧毁这片大陆的存在了，如果他们聚在一起，天知道会搞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是不久的从前，在凛冬的预言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死灵学徒继续说道，“达格先生，现在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让死灵法师们也聚集在一起了。”

“你是说，所谓的死灵议会也在寻找度过暗黑时代的方法？”艾尔维询问道，手中的匕首却依然没有放松。

“是的，影牙的刺客，与你们委身于将死的白龙不同，师父们会用自己的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四名，整整四名大死灵法师聚在一起，这是整个大陆的历史上也从来没有过的辉煌事件，恐怕比这片乱战了千年的土地完成统一更值得载入史册吧。”年轻的学徒双手上举，似乎相当狂热。

“现在我相信你不是一个死灵法师，”黑猫冷冷得说道，“你的任何一个师父都不会有你这种轻浮的态度。擦干你嘴角的奶水然后滚开吧，小子。让我教教你如何成为一名死灵艺术的使用人的第一课——少说废话。”

包括达格在内的几个人都惊讶地看向艾尔维，不知她突然激怒对方的话语是从何而来。但对面的年轻人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冷静下来。

“这些倒不重要，黑猫，我自然有人教导如何行事，”他死死地盯住面前的刺客，“而我这次受命前来，是要阻止你们前往越罗肯公国的。老师们在那里……有一些内部的事务。”

“所以那些是你们派来的刺客吗，我不知道现在死灵法师也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这些人只是利益相关方派来的强盗而已，”对方的眉毛皱了起来，显然对于乔安娜的讥讽很是不满，“他们并非与万物之圆同行之人，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我前来只是一名友好的使者，白龙之翼的旅法师，”学徒继续兀自说着，“议会现在不希望你们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我仅仅是将这个意思传递过来。”

“如果我们拒绝呢？”达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强硬。

“那么一切都将沿着自然的方向前行，就像岩石从悬崖坠落，树苗向天空生长。当然，我个人而言，不会介意略微加速这一过程。各位，我想请你们了解，接下来我要做的，与各位师父无关，也希望白龙不要把这个看作是议会对他的不敬。”

达格这才注意，周围几百公尺距离中的雪已经几乎全部融化，但并不是因为高温，而是似乎其被土壤拽入了深处。乔安娜突然将锤子砸向地面，金色的符文在地上浮现，护住几人脚下的土地。

“选择这里与各位见面不仅因为这是必经又偏僻的关口，而且地下也曾是古老民族的墓地。我对死灵的驱使还远没有达到凭空召唤大军的层次，所以只有在这里，我才真正有完成任务的自信。”

他的话音刚落，无数白色的手臂从黑色的泥土中破土而出，撑住地面，将只剩骨头的身体拔出。蚂蚁般的骷髅被不断地从地底召唤出来，手中拿着几乎已经被锈蚀光的武器和盾牌，将旅法师一行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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