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胡一定,你死得不甘心呀!”随后赶来的白胡子爷爷望着“嗡嗡作响”的铁锤说道,“胡一定,你从八岁起便锤石头,敲敲打打了几十年,却把自己的魂锤到了石头里。”
白胡子爷爷话落,一个女人疯了一样跑过来。
“娃他爸呀,你就这样死了,让我们怎么活呀!”
那女人,穿得还算体面,哭着跑到胡石匠身边,抱起胡石匠,像狼一样嚎叫起来,也许她的嚎叫声太像狼,引来不远处原始森林里群狼的一阵阵嚎叫。
如此凄凄惨惨,怎么七天七夜不见胡石匠就不知道找呢?
“那死婆娘就是演戏的!”
“三个娃娃,老大上大四,老二上大一,老三上高三,就靠老胡的石头活养活着。”
“老胡太累了!”
“挣了那么多钱,自己却没有花几个!”
“人呀!活得累呀!”
“如果那个妖婆子能够对老胡好那么一点点,老胡也不至于这样死!”
“就因为这个死婆娘一定要三个娃娃上学,才把老胡逼死了!”
……
村民们议论纷纷,尚云木然地听着,看着。
尚云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女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却得不到众人的原谅?
众人议论够了,唾沫星子飞完了,开始抬着胡石匠离开了小河,沿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钻进了群山里。
悬崖峭壁上的铁锤没有被众人带走,永远留在了原地。时过多日,尚云依然能听见那铁锤嗡嗡作响的声音。
“兔崽子,如果你有点良心就不要去上学了!”
为什么胡石匠拼死拼活要供养自己的三个娃娃上学,却偏偏对尚云重复着如此的话?
以前尚云不知道胡石匠供养着三个学生,而且两个还是大学生,现在尚云知道了,想起胡石匠说的话,心里就想着要问问胡石匠几个为什么。
人死如灯灭,任凭尚云怎么问,胡石匠也不会回答了。
对胡石匠的一切怨恨已经随着胡石匠去了,胡石匠宛如迷一样走了,没有人知道胡石匠怎么会死在平坦的小河边。
按理说胡石匠死在悬崖峭壁上是正常的,偏偏胡石匠死在了悬崖峭壁下面的小河岸上。
从姿态上看,胡石匠好像是睡在大青石板上睡死的。
从胡石匠留下的痕迹看,这个大青石板是用来做牛槽的母子,并不是睡觉的地方,半崖面有个不规则的石头屋子才是胡石匠栖身之地。
那个石头屋子是胡石匠自己挖的,里面放着锅碗瓢盆,还有生火的火柴和几件破烂的衣服,当然还有一床脏兮兮的被子。
尚云从大青石板上爬起来,对着悬崖峭壁上的铁锤,点燃了放在身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去吧!去吧……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也不会从地上冒出来!
“云,这样就对了,不要让你大成为第二个胡一定!”
风中,一位老爷爷抚摸着如雪一样的白胡子,他的声音如霜一样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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