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毫无头绪的雅克 (3-2)

“胡先生，你就别挖苦我了。”鲍里斯闻言急忙摆了摆手，一脸苦笑地说，“现在整个上海滩谁不知道你是沪上神探，我鲍里斯何德何能，敢与你相提并论哩。”

话音未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句法语，顿时让鲍里斯的脸色一变。

“胡树人，别聊了，你快来看看！”

“法国佬？”鲍里斯没有挺懂，但也认得出这种语言，顿时有些不悦，“谁让他们走进案发现场的？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破坏证据吗？”

“领导，这……”一旁在现场负责的巡捕有些为难，“方才说话那位是法租界巡捕房的巡官雅克莫雷尔先生，他是那边派来维持现场安全的负责人。”

“那边？你是说法租界吗？”鲍里斯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后，他向胡树人问道，“胡先生，我方才听到这位莫雷尔巡官在喊你的名字，莫非你们认识？”

点了点头，胡树人回答说：“没错，我和莫雷尔巡官是老朋友了。你也知道，法租界那边不少案子我都帮忙调查过，也与莫雷尔巡官合作过很多次了。”

“是哩，琼斯探目，那位莫雷尔巡官与胡先生一起破获过数起大案，好多都在报纸上刊登过哩！”一旁的怀特也插嘴说道。

听到二人的话，鲍里斯这才收起眼中的不满和轻蔑，他犹豫片刻，随后转头对身旁的怀特道：“既然法租界那边派了莫雷尔巡官过来，那这一次咱们便与他们一同行动罢。毕竟这次事件太过诡异，而且受害者也是法租界那边的官员，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引起外交纠纷。”

说罢，他又转向胡树人继续道：“胡先生，恐怕这次也要麻烦你帮忙调查了，毕竟你既目击了整起火灾事件全程，又是着名的顾问侦探，出一份力也是好的嘛！”

“好的，琼斯探目。胡某自是责无旁贷，只是此事颇为蹊跷，一个人好端端地怎会突兀自燃？已经有熄灭势头的火焰又如何会再度复燃？而这一切的背后，会不会是什么人在一手操纵呢？”胡树人皱着眉头分析道，“琼斯探目，我希望你立刻派人拿到本次大会的出席人员名单，以及今日礼查饭店所有上班职员名单，说不定能够发现什么端倪。”

听到这话，鲍里斯点了点头，旋即转头向怀特吩咐道：“怀特，你也听到胡先生的话了，还不快去把事情办好！”

“是，琼斯阁下。”怀特闻言赶忙敬了个礼，借着便快步跑去找礼查饭店的经理索要名单了。

与此同时，胡树人则在鲍里斯的陪同下穿过了公租界巡捕们用身体围出来的隔离带，走向莫泊桑督办那已被烧焦的尸体旁边。

由于众人急于灭火，尸体被泼了大量的水，导致现场附近的地毯已经完全湿透，一脚踩上去，便立刻能感觉鞋底传来一股奇怪的绵软，令人感觉有些恶心。而这也毁掉了现场可能留有的一些证据，令胡树人不禁心下一凉。

案发现场被破坏得越严重，残留的线索就越少，甚至很可能发生完全找不到有用线索的恶劣情况。

雅克此时正蹲在尸体旁边专注地观察着，然而从他紧锁的眉头和时不时摇晃的脑袋，胡树人已经猜到了结果。

果不其然，当胡树人开口询问雅克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时，后者长叹一声，十分无奈地对胡树人说道：“别提了，现场都成了这个模样，又怎么可能会有线索存留呢？”

“起火的原因有眉目了吗？”胡树人又问。

“也没有，”雅克摇了摇头，“我方才询问了距离舞台最近的侍应以及主席台的嘉宾，他们都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不过……”

说到这里，雅克顿了顿，胡树人见状便立刻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们都说起火点似乎是死者衣兜内的方巾，因为火势的缘故，死者身上的一切都被烧的一干二净，几乎什么都没留下，而那方巾也早就化成灰烬，什么都无从查证了。”

听到这话，胡树人心下凉了半截，他知道这很可能又是一桩无从查起的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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