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这个架势,王巡捕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胡树人听到动静,便循声望去,正看到王巡捕向自己投来求助的视线。
胡树人叹了口气,只得让林慧茹稍等片刻,随后迈步走到苏金梅面前,俯视着伊,冷冷地说道:“苏金梅,你还不肯承认下毒杀害李老板么?”
“我又没做过,凭什么要承认!”苏金梅扬起头来,迎着胡树人的目光,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没有证据就敢胡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放心罢,证据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茶馆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胡树人转头望去,嘴角忽而挂起一抹微笑,轻声说道:“瞧,说曹操,曹操便到哩!”
苏金梅闻言看了过去,只见那位端着茶盏离开茶馆的小巡捕走了进来,他右手端着茶盏,左手拎着一只浑身抽搐的肥鸭,脸上满是兴奋,冲着王巡捕大声喊道:“领导!有毒,果然有毒!”
“快点拿过来!”
王巡捕一听立时来了精神,赶忙招呼那小巡捕过来。后者快步上前,先是把茶盏放到桌上,又将那只快要断气的肥鸭丢在几人面前,接着向王巡捕敬了个礼,大声说道:“领导,我刚才在街边一个老汉手里买下这只肥鸭,把茶水给它喝了下去,结果不一会儿的功夫,它就变成这样了!”
话音未落,那只肥鸭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修长的脖颈猛然向后弯折过去,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肥鸭中毒而死,足以证明杯中茶水有毒,然而茶水在茶壶里还是无毒的,茶盏又是新拿来的,为何倒出来的茶水却成了有毒的?唯一的可能,便是胡树人之前推理的手法。这样一来,苏金梅毒杀丈夫李火旺的罪行也就坐实了。
“你方才若是喝下那杯茶水,便能轻易撇清干系。只可惜,你没有那个胆量。”
胡树人看着地上的死鸭,头也不回地对苏金梅说道:“实际上,茶盏沾的砒霜,剂量根本不足以致命。而你退缩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李火旺临死前的眼神。”
说到这里,胡树人指了指被白布盖住的李火旺,继续说道:“先前检查尸体的时候,我发现死者的眼神有别于普通死者,他的双目既没有上翻,亦没有直视前方,而是斜斜地盯着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了柜台。那里正是你平时待的地方,不是么?”
“胡监督……您就是靠着死者的眼神判定凶手的吗?”王巡捕不解地问道。
“并非如此,”胡树人摇了摇头,“李老板的眼神只是一个旁证,真正让我确定心中所想的,是方才喝茶时在场各位脸上的表情。”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巡捕越发疑惑起来。
“这么说罢。”胡树人笑了笑,端起那个沾了毒药的空茶盏,慢条斯理地说道,“刚才喝茶的时候,我发现大家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其中也包括你,王巡捕,你们都担心我会出事。然而,这里还有两个人神色如常,其中一位是林慧茹,原因很简单伊没有在茶水里下毒,所以自然不担心我会中毒。至于另一位……”
说到这里,胡树人猛地抬起手来,戟指地上已然面无人色的苏金梅,厉声说道:“正是苏金梅!伊当时的表情很平静,说明伊知道我喝的茶水无毒。之所以如此自信,就是因为伊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铁证如山,苏金梅再也无法抵赖。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一般,伊的肩膀突然耸拉下去,脑袋也垂得很低,一对无神的眸子茫然地看着地面,声如蚊讷地说道:“你赢了……”
“我赢了吗?”胡树人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杀人行凶这种勾当,既不能解决问题,更不分什么输赢。苏金梅,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让你狠下心来毒杀自己的丈夫?”
“原因?这就说来话长了……”
苏金梅眼中涌出两行清泪,喃喃道:“二十多年前,我的父母染了疫病,很快就撒手人寰。我那时才十岁,和兄长两人流落街头,以讨饭为生,直到有一天……”
说到这里,伊似乎忆起了什么悲伤的往事,顿时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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