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树人拿出绳索,将三人的手脚捆住,随后看向孟庆坤说道:“孟老板,现在来说说你犯下的勾当罢。”
见自己再无反扑的可能,孟庆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顿了一拍,开口说道:“我苦思冥想,要如何度过困境,终于想出一计我借着过去做生意积累的关系,找了几个商户,假装跟他们谈合作,让他们给我投资,然后找机会把人杀了,独吞资金……胡先生,您可以说我这么干是鬼迷心窍,但要我说,反正也不会被人发现,这种无本万利的勾当为何不干?
“这一次,我找到了程秋生,我骗他说,我打算扩大生意,还问他愿不愿意入股。程秋生这个人罢,虽然有钱,却是靠着家里世代经营药材的产业钱生钱而已,真要论起做生意的本事,他可远远不如我!而且他没什么心机,也不知道我家被燕子李三洗劫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的目标。
“我把程秋生找来,拿出我之前独吞的钱给他看,这家伙果然中计,还以为跟我合伙开公司真能赚大钱,当下就拍板投资。程秋生出手很阔绰,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钱到了我手里,他就没什么价值了。之后,我看到慈善演出的消息,便借着他和付月明之间的关系,构思了一个杀人计划。自始至终,我的目标只有程秋生一个,至于付月明,只是我计划中的一环而已,要怪,只能怪伊跟程秋生勾搭到一起。在演出当日,阿勇和阿贵完美地执行了我的计划,只是在最后非常不巧地遇到了……
“即便没有遇到牧原,你也早晚会有落网的一天。”胡树人抿了抿嘴,沉声对孟庆坤说道,“药材与生民康健息息相关,你以次充好,自以为找到了发家致富的法门,实则是谋财害命!没错,孟庆坤,你早就做起了这等勾当!胡雪岩老先生挂在庆余堂药号里那面匾额上书的戒欺二字,本应是每个药商的行事准则,可你却置若罔闻,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呵呵,胡先生,您说的不错……”
孟庆坤低下头去,看着扎在掌心的飞刀,忽然老泪纵横,不知是真的有了悔意,还是为自己沦落到这步田地而感伤,喃喃说道:“若是当初本分经营,我又怎会被燕子李三盯上?后来又怎会铤而走险?都是我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胡树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希望这世间能多些货真价实的商号罢。”
他转身向门口行去,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身对垂头丧气的孟庆坤说道:“对了,你方才提到,杀害程秋生并非你首次作案,我想知道,为何我之前从未曾听闻类似案件?”
“原因很简单。”孟庆坤低声答道,“我盯上的那几个商户都是外乡人,我差人给他们送信,在信中诈称老家出了事,急需他们回去处理,然后让阿勇和阿贵暗中盯梢,等到他们临走前一天的深夜动手杀人,带走尸体,埋到郊外的一个桃园中。等他们的街坊发现人不见了,也只会以为这几个人离开了上海,没人会去巡捕房报案,自然不会见诸报端。”
点了点头,胡树人没有再说什么,离开悬针堂,到附近的电话局给巡捕房去了电话。
接线员第一时间接通了鲍里斯的办公室,后者正在整理案件资料,得知情况,立刻叫来副手怀特,又带上几名巡捕,一干人等坐着三辆轿车,风驰电掣般地赶到悬针堂。
面对鲍里斯等人,孟庆坤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与何勇汪成贵一起被巡捕带离现场,押上了巡捕房的汽车。
“胡先生。”
来到悬针堂门口,鲍里斯转头对胡树人说道:“没想到,这起案件真的被你破了。”
“我答应过你要破案,自然不会食言。”胡树人道。
“说来惭愧。”似乎是回忆起了几人初见时的尴尬情景,鲍里斯摘下大檐帽,理了理被压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开始,我完全不相信胡先生的办案能力……”
“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胡树人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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