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白玉兰却没有回应,胡树人有些奇怪,转头一看,就见伊正在出神,便轻声叫道:“白姑娘?”
“嗯?”
白玉兰打了个激灵,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伊赶忙对胡树人说道:“对不起,胡先生,玉兰方才走神了!”
“没关系,”胡树人倒也没在意,微笑着再次询问道,“我是说,时间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吃顿便饭?”
白玉兰面露难色,思忖片刻,摇摇头道:“不好意思,胡先生,玉兰感觉身子不适,今日还是算了罢……能麻烦您送我回去吗?”
“当然可以。”胡树人颔一颔首,接着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说道,“白姑娘,身体不适为何不早说?不如我们先回悬针堂,请孟老板为你诊断一下罢。”
“不必了,胡先生。”白玉兰连连摆手,玉颈轻垂,颇难为情地小声说道,“妇人家的事,过一阵自然就好了,不必麻烦孟老板的……”
胡树人一听,登时明白过来白玉兰口中的身体不适为何。他挠了挠头,十分尴尬地说道:“那……我送你回去罢。”
“多谢先生。”
白玉兰说罢,便再不言语,直到胡树人开车来到积福里附近,才抬起头来和他道别。
胡树人目送伊走进弄堂,然后发动汽车向胡公馆开去。
回到大宅,胡树人并没有去书房整理今天发现的线索,而是径直来到电话前,左手拿起话筒,右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拨出了章远扬家的号码。
那年头的电话可是个稀罕物件,寻常百姓家根本买不起,也用不起。章远扬虽不是豪门大富,但毕竟也是新闻报有一号的记者,报社为了他能时刻准备跟进新闻,便专门给他家里配了一台电话。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忙碌了一天的章远扬刚刚到家。他脱下外套,坐到书桌前,捏捏鼻梁缓解了一下疲惫的情绪,接着提起笔来,准备撰写明天要用的新闻稿,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思路。
放下钢笔,章远扬皱着眉头来到客厅,抓起话筒,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谁啊?”
“是我,胡树人。”
“哎哟,胡先生!”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熟悉声音,章远扬先是惊讶地叫了一声,接着恭敬地问道,“……您怎地这么晚来电话哩?”
“有件事想找你帮个忙。”胡树人说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和燕有关。”
听到燕字,章远扬顿时浑身一震,也低声回应道:“我知道了,胡先生,您在家稍等一会儿,我这就过去。”
“有劳了,章记者。”胡树人道。
章远扬挂断电话,飞快地穿上外套,快步跑下楼去,一头钻进报社配发的福特汽车,发动引擎,直奔胡公馆而去。
一个小时后,当他走出胡公馆的大门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红木小盒。
翌日,胡树人刚吃过早饭,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胡树人。”
“是我。”电话那边的沃特森没有过多寒暄,直奔主题道:“胡树人,那两具尸体我已经重新检验完了。”
“效率真高啊,我的朋友。”胡树人有些意外,笑了笑道,“你不会一夜没睡罢?”
“这不是重点。胡,听着:死者付月明,前额受到撞击,颅骨骨折,碎片刺破脑组织,导致其当场身亡,死亡时间约为十月四日下午四点半左右。除了前额致命伤,死者的双侧腕骨、尺骨和桡骨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初步判断是落到地面时双手撑地造成的,这一点可以证明死者坠落时还活着。除了这些伤处,死者身上并未发现明显的外伤……对了,死者右手中指指甲断裂缺失,断面参差不齐,似乎是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扯断的,断甲并未在尸体上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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