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白玉兰柳眉轻蹙,意识到对方并不好骗。但伊身为天蟾舞台力捧的角,举手投足都是戏,怎会被一个巡捕难倒?当下,伊的表情变得扭捏起来,再次贴到胡树人的怀里,羞答答地说道:“先生,玉兰这几日住在胡先生那里,他不放心玉兰独自前来,玉兰拗不过,只能让胡先生陪在身旁。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在舞台上……呵呵,先生是聪明人,不用玉兰把话挑明罢?”
见伊一副小儿女情态,那巡捕恍然大悟,只道这八成是两人情难自禁的临时起意,心下再无怀疑。回想自己刚才疑神疑鬼的样子,他窘迫不已,向他们敬了个礼,干咳一声说道:“胡先生,白大家,实在是对不起。请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名流与名伶的风流韵事固然是坊间喜闻乐见的闲话,然而巡捕心里清楚得很面前这两位哪一个自己都惹不起,真要说出去,人家随便使点手段都够他喝一壶了。
“多谢。”胡树人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把银元,数都没数,全部塞到了那巡捕上衣的口袋里。
“嘿嘿,胡先生,这事儿我保证烂在肚里,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巡捕笑开了花,大力连拍胸脯,随即又对两人道,“您二位是从后门进来的罢?办完事情还是尽快离开为好,要是再让别人看到可就麻烦了。”
“你知道后门?”胡树人闻言一愣,赶忙向巡捕问道,“那你们为何不在那边看守呢?”
“您有所不知啊。”
巡捕摘下斗笠帽,用左手托着,抬起右手挠了挠头发,谄笑着解释说:“后门外面有挂锁,我们拿着许老板给的钥匙,却打不开门,去找他问情况,他说钥匙可能是丢了。既然后门没人能打开,那我们也没必要分出人手去看着,您说是不?”
胡树人微微颔首,思忖片刻,对巡捕道:“谢谢你,我们待会儿就离开。”
“那我就先走了,回见,胡先生。”巡捕又向二人敬了个礼,接着转身离开,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口。
见他离开,胡树人和白玉兰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与此同时,方才演戏的暧昧情景浮现在两人的脑海,胡树人紧靠着台柱,白玉兰则挺身离开他身边。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整个舞台陷入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约莫过去了两三分钟,胡树人终于振作起来,转头看着白玉兰,正色说道:“白姑娘,方才都是多亏了你的聪明才智。”
“胡先生千万别这么说。”白玉兰红着脸,转过身去,背对着胡树人道,“那都是情急下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先生莫怪玉兰冒失。”
胡树人嗯了一声,此事对两人来说都很尴尬,没必要再说下去。
为了缓解这种奇怪的气氛,他转身扭动起把手,将吊顶降了下来,随后走到绳索边上蹲着,假装查看线索,实则是想给白玉兰一点独处的时间。
心不在焉地抓着绳索翻看,胡树人的余光忽然瞥见上面有淡褐色的痕迹,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绳索断面附近有些微长条状的血迹,看起来断断续续的。
在其中一处血迹上,胡树人还发现了一点白色的纤维,不过仅凭肉眼无法判断纤维的种类。他将其放在手帕中包好,留着之后送去检查。
因着这个发现,胡树人又将整个吊顶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新发现,这才把吊顶升起,随后起身向白玉兰那边走去。
“白姑娘,现场检查完了,咱们走罢。”胡树人轻声说道。
听到这话,正在出神的白玉兰木讷地点了点头,轻移莲步,突然一个趔趄向胡树人扑了过来。
方才二人躲藏的时候,白玉兰的高跟鞋鞋跟卡在了幕布里,只是伊一直心乱如麻没注意到,结果这一迈步被绊了个结实,登时失去重心。
胡树人眼疾手快,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将伊扶住。
白玉兰虽然免于摔倒,但伊头上的玉簪却甩飞出去,下一刻,远处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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