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租界中央捕房。”
胡树人对接线员说:“你好,我找琼斯探员。”
“稍等。”
过了不一会儿,听筒里传出一个洋人的声音:“我是探目鲍里斯琼斯。”
“琼斯先生,我是胡树人。”胡树人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说道。
“胡先生?”鲍里斯似乎没想到胡树人会来电话,顿了一拍才询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谈谈天蟾舞台一案。”胡树人回答。
“天蟾舞台?”鲍里斯又问,“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虽然对方不在面前,但胡树人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是的,琼斯先生。通过这两天的调查,我发现死者付月明的私生活十分混乱,伊同时与多名男子交往,其中包括洋人。因此,我认为这起案件还是再详细调查一番为好。”
“你说的我听明白了,胡先生,这确实是一个新发现。”鲍里斯沉吟片刻,话锋一转问道,“不过,你有没有证据,能证明后台的那位死者并非杀害付月明的凶手呢?”
“暂时没有,我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才能得出结论。”胡树人道。
听到这话,鲍里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胡先生,你刚才的话,并不能证明巡捕房的调查有误,反而让我更加确定了这起案件的性质就是情杀和意外。胡先生,我理解你是因为刘先生的案子,想延长办案的期限。然而,承诺就是承诺。听我一句劝,与其费神费力研究天蟾舞台案,不如对刘先生的案子多上上心,毕竟,这才是你的首要目的,不是吗?”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沉,又道:“胡先生,还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按照约定,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届时你如果还是找不到有力的证据,那我这边就得着手办理结案手续了。”
言毕,鲍里斯不给胡树人答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缓缓放下听筒,胡树人摇了摇头,苦笑不已。他踱到客厅,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出神地望着吊灯,喃喃自语道:“看来,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当天深夜。
一辆别克车沿着南京路开了过来,在福建路的兴隆里停下。
胡树人推门下车,上穿黑色呢子风衣,下着西裤和皮鞋。他沿着空无一人的九江路街道行到天蟾舞台的后巷,借着月色,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站在舞台后门边上。
胡树人尽量放轻脚步声,缓缓走到那个身影面前,轻声问道:“白姑娘,等很久了吗?”
“胡先生,您来了。”白玉兰嫣然一笑,轻摇螓首,“玉兰刚到,您来得很准时。”
伊身着一袭玄色绣金花旗袍,在凉意很重的初冬午夜实在有些单薄。看到伊的双肩微微颤抖,胡树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低声说道:“抱歉。”
此时距离二人昨日约好的十二点,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究其原因,还是胡树人一直在纠结,是否要通过这种不合规矩的方式查案。
前思后想了大半天,胡树人终于下定决心,听从白玉兰的建议,避开巡捕房的看守从后门进入现场调查。此举固然见不得光,但却可能为停滞不前的调查进度找到一个突破口。
正因如此,胡树人才会迟到,也致使白玉兰在寒风中等了那么长时间。
自责地摇了摇头,胡树人赶忙脱下风衣,盖在白玉兰的肩头,温声说道:“白姑娘,披件衣服罢。”
白玉兰微微一愕,感觉到风衣残留的温度,俏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伊低下头,道了句谢谢,声音细如蚊呐。接着转过身去,有些慌乱地从随身的坤包里取出一串钥匙,将其中一把涂有红漆记号的挑了出来,抬手向后门外的锁头插去。
与天蟾舞台的其他门锁不同,后门用的是挂锁,一来是为了防止员工在无意间从内部将门反锁,二来是为了方便那些来整修的洋工匠进出。
把钥匙插进挂锁扭动了几下,白玉兰的柳眉忽然蹙了起来。
“咦?”伊樱唇轻启,神情有些疑惑,随即拔出钥匙重新入尝试了一次,却还是没能打开挂锁。
胡公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