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树人听到那一阵阵清脆的铃声,顿时眉毛一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边朝电话走去,便对着王大力道:“小王,你先回去吧,这两天不要过来了,随时在巡捕房等我通知。”
“通知?”
王大力下意识便站起身来,旋即才看着胡树人远去的背影,疑惑的问道:“胡先生,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大力去办吗?”
“到时你便知晓了。”胡树人没有回头,只是笑着撂下了一句话,便赶着接电话去了。
接起电话,胡树人只听到那头传来了刘牧原的声音。
“老爷,徐祥林去了大运赌场。”他一点废话没有,直接将重点告知了胡树人。
嘴角挂上了一抹熟悉的微笑,胡树人眼角划过一抹精芒,然后对刘牧原道:“你接着盯,我这就来。”
挂断电话,胡树人快步跑上楼换了一身长衫,戴上了平日从来不戴的巴拿马帽,还特意拿出了他留美求学时,在美国买的一副墨镜戴好,这才满意的出了胡公馆,在路边等待出租车。
不一会儿,一辆美的汽车公司的雷诺出租车缓缓驶来,胡树人望了一眼,发现那车上并无乘客,便招手让对方停车。
雷诺出租车缓缓减速,眼看就要停在胡树人面前时,一个梳中分头、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忽然从巷子里窜了出来,口中一边呼喊“差头!差头!*”,一边绕过胡树人朝雷诺出租车跑去。
(差头:即Taxi,洋泾浜英语对于出租车的音译。)
这人穿着一身不太称身的西装,里面的衬衫上还勒着两条背带,一看就是个在洋行里混腔势*的假洋鬼子。
(腔势:即ce,洋泾浜英语对机会的音译。意为浑水摸鱼。)
出租车司机看了看情况,还是默默把车停到胡树人面前,毕竟他之所以停车,是因为胡树人招呼,这一点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胡树人见状,便没再去管那假洋鬼子,而是默默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正要关门,胡树人却忽然感觉到一阵阻力从车门传来,下意识朝侧方看了一眼,才发现那假洋鬼子已经来到车门边,正抓着把手不让自己关门。
一抹厉芒闪过胡树人的眼角,他松开车门,右手抬起,食指拇指轻轻捏着镜框,拿下寸许,冷冷瞥了对方一眼。
被胡树人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那假洋鬼子急忙松开抓紧车门的右手,顺势摆了个请的姿势,一边连连缩着脖子,一边谄媚的笑着道:“骚来,骚来,觅死脱,您先普力死!*”
(骚来:即Sorry,对不起;觅死脱:即Mister,先生;普力死:即Please,请。三个词汇皆为洋泾浜英语音译,满口不正宗的洋泾浜英语,是假洋鬼子的特色之一。)
胡树人理都没理他,直接关上车门,对出租车司机道了句“大运赌场”,司机立刻踩下油门,只留下那假洋鬼子在路边吸了一阵汽车的黑色烟气,被呛得一阵咳嗽。
没过多久,雷诺车已经来到了大运赌场门外,胡树人见到刘牧原穿着一身黄包车夫的打扮,正蹲在地上吸烟,便立刻付了车费,推门下来走到刘牧原身边站定。
“什么情况了?”胡树人视线盯着前方的马路,低声对刘牧原问道。
刘牧原闻言,眉毛一挑,却不抬头,继续吸着烟对胡树人答道:“在里头呢。”
两人一阵无言,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蹲着,等了一会儿,终于在大运赌场门口见到了徐祥林的身影。
在徐祥林身后,还跟着之前胡树人在大运赌场见到过的那位杜先生。这两人站在一起,无论身高体型都十分相似,若不是五官不同,恐怕都会被人当成双生兄弟。胡树人藏在墨镜后的眼神顿时一亮,嘴角也不禁挂上了一抹熟悉的微笑。
徐杜二人分别上了一辆黄包车准备离开,胡树人见状,便坐上刘牧原的黄包车,轻声吩咐道:“追上去。”
点了点头,刘牧原眼神紧紧盯着徐祥林,便迈开步子开始跟踪。不成想没跑几步,却听到身后的胡树人低声道:“牧原,跟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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