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时间?”胡树人眉毛一挑,抬手一指桌台上方,“即使手表坏了,那里不是也有挂钟吗?”
听到询问,侍应笑了笑,朝着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抬了抬下巴说道:“长官,当时客人坐在那张桌上,往挂钟那边看视线会正好被立柱挡住,他看不到,只能问我哩。”
胡树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点一点头道:“原来如此。”
起身走到那张桌前,胡树人又向跟在身后的侍应问道:“他当时坐在哪个位置,你还记得吗?”
“记得,长官。”侍应点了点头,旋即走到靠过道的一侧的椅子旁边站定,对胡树人说,“他就坐在这把椅子上,因为是靠过道的一侧,每当我们要经过这里服侍客人的时候,都会注意到他,所以我印象很深。而且,这地方虽然看不到挂钟,但却正对着我们平时待着等招呼的地方,我经常和他对上眼,然后就被他叫过去问时间。”
“我知道了,谢谢。”胡树人笑了笑,坐到那把过道边的椅子上,眉头忽然蹙了起来。
他要把脑袋往左转整整九十度,才能看到舞台。维持着姿势,胡树人感觉格外难受,如果要这个样子看一晚上表演,别的不说,脖子肯定是受不了的。
转过头来,胡树人揉了揉脖子,向侍应问道:“既然你对他印象深刻,那你还记得他当时情绪如何吗?是否焦急?亦或是不悦?”
“焦急倒是没看出来,不悦么……也不太像,长官,其实我当时忙得前后脚跟都快打架了,哪有功夫一直盯着他啊。”侍者摇了摇头,又道,“如果不是他总问时间,我可能只会把他当成来消磨时间的一般客人。”
通过这一番问询,胡树人已经可以确定徐祥林那天确实来过舞场,他掏出一枚银元递给侍应,温声说道:“谢谢你的配合,我已经问完了。”
“谢谢长官!”侍应欣喜地接过银元收了起来,随后对胡树人说,“长官,您要不要来点什么?”
“不必了,你忙去罢。”胡树人摆了摆手,那侍应乖觉地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待他走远,刘牧原便对胡树人道:“老爷,如今徐祥林的不在场证明已经得到了证实,那就可以确定姓姜的是凶手了罢?”
“不一定。”胡树人摇了摇头,双眼盯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说道,“此行反而让我更加怀疑徐祥林了。”
“老爷,这是什么缘故?”刘牧原十分不解地问道。
胡树人沉吟片刻,眸子闪过一道精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徐祥林来舞场的目的不太对劲吗?”
“不对劲?”刘牧原想了想,随后连连摇头,“对不起,老爷,牧原愚钝,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
见他一头雾水,胡树人也不气恼,而是循循善诱道:“还记得我方才跟侍应说,徐祥林穿藏青色长衫吗?”
“记得,老爷。”刘牧原点了点头,还是不明白,“可那又如何?穿长衫没什么奇怪的罢?”
“未必。”胡树人微微一笑,“这里是舞场,而且主营西菜,来这里的客人,不管是看舞的,跳舞的,亦或是吃饭的,即便不是西装革履,至少也得穿着体面。然而,徐祥林却穿着一身长衫,而且料子很糙,平日穿着还好,但在舞厅这种场合就显得不够得体了。之前在现场搜查的时候,我在衣柜中看到的男性衣物大多是这种长衫,也有几件西服,可他却没有穿。要知道,他前天说的是自己与友人约在此处见面,既然是事先约定,那为何不打扮得正式一些呢?”
寻思了一下,刘牧原揣摩着说道:“说不定,他是因为有事没来得及换衣服,所以才……”
“这话不对。”刘牧原话还没说完,胡树人就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猜测,“徐祥林亲口说过,十六号当天他上午去了大运赌场,下午便来到芳汀舞场,一直待到打烊。如果其间有变故发生,他为何不说?”
刘牧原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索性放弃了思考,有些无奈地说:“老爷,我实在弄不明白。”
胡树人笑了笑,继续启发道:“牧原,你难道忘了么?按照徐祥林的说辞,他之所以没回家,一是因为时间太晚,二是因为丢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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