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你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一件事!”胡树人低吼道,“一般人看见别人手中拿着钱包,必定会下意识地将钱包当作是对方的,没人会特别关注,除非打从一开始就认得那个钱包——没有失主寻找,是因为那钱包的主人,就是你埃德蒙·莫尔塞夫!如果我将钱包上的指纹和你的指纹进行比对,你的所有谎言都将不攻自破!”
冷哼一声,胡树人将双手收到身后,傲然而立,语气冰冷地说道:“你犯案时被博维勒先生抓伤,为了掩盖伤口,你特意自导自演了一出酒后斗殴的戏码,就是为了给自己的伤口找一个合理的由头。然而,你百密一疏,虽在杀人后抹去了所有痕迹,却唯独遗漏了钱包上的指纹……”
这番话仿佛利剑一般,字字诛心,令埃德蒙无从辩驳。
“小王,”胡树人转过身去向王大力吩咐道,“准备白纸和油墨,取一下这位埃德蒙先生的指纹,送到广慈医院去鉴……”
他话还没说完,坐在椅子上的埃德蒙猛然暴起,那打了石膏的右手竟然伸得笔直,丝毫没有骨折的迹象。
在他的手上,是一支十分小巧的掌心雷,枪口直指胡树人的后脑。
“该死!你该死!”埃德蒙表情狰狞无比,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要让你也一起死!”
看到这一幕,坐在审讯室角落的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雅克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摸向左肋,随即想起来,因为今天一直在捕房办案,所以他并没有把配枪带在身上,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而王大力虽然带了枪,但他却不敢拔出来,原因很简单——他的打靶成绩是整个巡捕房里的倒数几名,连最近的十米靶都能打偏了。真要是举枪反击,说不定还没命中埃德蒙,倒先把胡先生给毙了。
电光石火间,一直站在胡树人身边的刘牧原突然动了起来,他一把抓住埃德蒙的右手腕,将食指别在扳机后面,断绝了对方开枪的可能,接着顺势将双臂往斜上方一托。埃德蒙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个瞬间,右臂已经被抬了起来,掌心雷瞄向了天花板的角落。
“其实,我手里没有什么钱包,方才那番话不过是诈你罢了。”
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胡树人回过身来,看着已被刘牧原钳制住的埃德蒙,气定神闲地说道:“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想必你杀死费尔南的时候,也出现过一模一样的情景罢?”
说到这里,他忽然露出一个冷笑:“而且,你还疏忽了一点——在之前的对话中,我始终没有提及费尔南这个名字,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埃德蒙一脸无奈,但眼中却没有丝毫悔意,他注视着胡树人的眼睛,低声问道:“请告诉我,你是因为我的口误,才确定人就是我杀的吗?”
“不。”
胡树人摇了摇头,他的嘴角依然是那个招牌微笑,慢条斯理地回答:“从我见到你的一瞬间,就已经确定你是凶手。你的右手虽然打了石膏,假装成骨折的样子,但你的衬衫领口却非常光洁,显然进行过正常的沐浴更衣。然而,一个刚刚骨折的人,是不能沐浴的——因为热水会导致充血肿痛,我想,你作为医生,应该知道这个常识才对。”
听了他的话,埃德蒙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无比,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最熟悉的领域露出了破绽。
“不过,这都是旁证。你要是嘴硬到底,我还真拿你没什么办法。”胡树人顿了顿又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埃德蒙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感觉右腕一痛,手中的掌心雷已被刘牧原夺去。
反手把枪丢向雅克,刘牧原飞起一脚,将埃德蒙绊倒在地,接着蹲下身去,将他的双手反扭到背后死死钳住,同时右膝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雅克赶忙接住掌心雷收好,又从一旁的王大力手中拿过手铐,上前把埃德蒙拷住了,随即拉着他站了起来。
“埃德蒙·莫尔塞夫,你涉嫌杀害费尔南、丹格拉尔、维尔福、卡德鲁斯四人,我代表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宣布——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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