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现在应该在复健康复室里接受医生的条理,而不是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和不知来路的陌生人闲聊。”
阿芙洛狄忒跺跺脚,对在院子里看见老太太很不满。
“我的身体我知道。”见到阿芙洛狄忒,张老太太的眼神里有抑制不住的笑意浮现,“那不是做作肌腱拉伸就能恢复的范畴。”
“试一试……总是有机会的。”女孩的声音低沉下去。
“不,药物是用来治病的,我没有得病。”老妇人用宠溺的声音对着阿芙洛狄忒说,“我只是被衰老和诅咒击中了而已,你清楚这一点,我的女孩。”
阿芙洛狄忒纤薄美丽的红唇闭在一起,她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又只吐出一声悲伤的呢喃。
沉重的气氛弥漫在四周,空气中弥散着无法化解的伤感。
荀子忧看看身边的老太太,又看看阿芙洛狄忒。
他这个外人被夹在两人之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得了绝症?
荀子忧看着老妇人红润的脸色、洒脱的笑容以及阿芙洛狄忒苍白的脸上化不开的痛苦。
若是这两个人中有谁将要死去,更像是身侧的少女而非迟暮的老人。
“不要觉得悲伤。”老太太手指扶过阿芙洛狄忒润泽的发丝。“你有宗教信仰而我是个无神论者。”
“如果我是对的。那我只会在永恒的平静走向来到俗世前的安宁。
我教过你的,阿芙洛狄忒。
不要觉得死亡很可怕,出生之前我们懵懵懂懂,一无所知,却从未察觉过畏惧。
死亡不过是回归到出生前的状态而已。”
“如果你是对的呢。”老人从口袋中取出一根发绳把阿芙洛狄忒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捆扎成一束高马尾。
“那么终有一日,我们会在平安喜乐的天国里相见。那里还有希望岛上所有死去的人们。我还会这样为你扎头发。如此想一想,也是蛮让人期待的,不是吗?”
有珍珠一样的泪水顺着阿芙洛狄忒的脸侧滴落。
“别哭,小美人。”老妇人爱怜的调笑,“我现在就去复健室,你不哭了,好不好?笑一笑。”
女孩点点头,嘴角勉强向上提起。
书上一般会用“笑比哭还难看”来形容一个人强颜欢笑的样子。
荀子忧必须要承认,阿芙洛狄忒真是天生丽质。
傻子都知道女孩心里涌动着化不开的伤感。此时她笑起来依然有一种冰河解冻,万物复苏的美丽。
“我送您。”阿芙洛狄忒说。
老太太摆摆手,她拒绝了阿芙洛狄忒的搀扶,向着远方的一座蓝房子走去。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不着急。等休息时间你再来看我就好,人格解体是很漫长的过程。我离叫不出来你的名字还远着呢。”风中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阿芙洛狄忒看着老人的背影,她脸上的笑容快速融化,滑脱,就像在黎明中熄灭的星辰。
老妇人在阿芙洛狄忒的生命中一直扮演着老师、朋友、母亲等角色。
女孩心里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生命中这个重要的人即将逝去,她只是让自己装作不知道而已。
她一直记得安德鲁医生含糊的说老妇人有康复的可能性。
女孩一遍遍对自己重复这些话,这些话能阿芙洛狄忒轻松片刻。
她选择性的忽视掉医生口中的“也许”“可能”“存在一定未知的几率”与闪烁的眼神。
这一次外出未必不是阿芙洛狄忒在绝望下选择的一种逃避。
她宁愿相信重新回到希望岛的时候能在医生嘴里听到奇迹出现的信息。
然而,
然而,
她的幻想破灭了。
老妇人夺走阿芙洛狄忒的幻想以后消失在了失乐园庄园的深处,阿芙洛狄忒却不能再把幻想抢回来。
如山如海的压力砸在她的肩膀上,阿芙洛狄忒无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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