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使一身剑意散发,滚滚如潮,眼眸里,神情却已变得越发凝重,隐隐间,又有着一丝惊惧。
人生若梦。
譬如朝露。
这一柄剑。
剑身不过七寸。
而在水使眼里,一抹流萤,却仿若无穷无尽,无处不在,宛若晨曦倾泻,洒满苍穹。
亭阁里,苏曜看着水使,略微点头。
能够胜离山剑宗左岳一筹,这位水使,于剑道上,确有独到之处,令人侧目。
水火双使两人,若是放在当今武林,都至少是能够执掌一方教门的人物。
苏曜右手并指,向前指出。
铿--
“朝露”悬停在空中,略微一顿。
四周,阵阵涟漪波纹,如水扩散。
水使皱了皱眉头,心里,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等水使多想,“朝露”再度飞起,如同彗星流辰,带着清鸣之音,对着水使疾驰而去。
嗡!嗡!嗡!嗡!
空中,随之激荡出一圈圈水纹。
“圆轮剑潮!”
水使口中沉喝,手中长剑挥舞,祭出一轮轮剑气,宛若潮水般流转不息。一圈又一圈,又蕴含着无尽变化,绵密如潮,而又变幻莫测。
可惜。
这一切,却都不能阻隔“朝露”倾临。
砰然声中。
剑气不断溃散。
一轮轮剑潮,如被摧枯拉朽,甚至来不及汇聚,便轰然溃散,四散飞溅。
水使步步后退。
每退一步。
脸上神色,越凝重一分。
发丝都已被汗水浸湿。
与此同时。
苏曜从亭子里踏步而出。
踏步之间。
苏曜已出现在火使身前。
“我,通过考验了吗?”
看了眼火使,苏曜口中轻言,手握书简,向着火使压落。
火使单膝跪在地面,刚欲站起,看到苏曜手握书简压落。明明只是一册普通书简,却仿若有着万钧之重,不曾压落,就让火使有着压抑、沉重之感。他手握刀轮,横在上空,内力催动,一身衣袍,不住猎猎飘舞,依然被压得寸寸沉落,单膝跪地,地面都是一寸寸崩裂了开来,浮现出一丝丝裂痕。
“啊啊啊啊……”
终于,火使再也承受不住,刀轮驻在地面,苏曜手中的书简,也是随之压落,按落在了他头上。
同一时刻。
水使手中长剑,也已停了下来,看着悬停在眉心前的“朝露”,神情无奈,而又苦涩。
苏曜收起书简。
将“朝露”召回。
火使缓缓站起,将刀轮收在身后,眼里,再无战意,心有余悸。
水火双使彼此一望,眼神交流。
他们都在对方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惊惧,及悸然。
毋庸置疑。
他们败了。
但不仅仅是境界修为上的压制。
他们曾自认为。
就算神州内陆,可能存在一品大宗师,在境界修为上,能够压制他们。
但他们一身武学,源自仙门秘传,论对武学的理解,乃至天地感悟,他们,心里有着自信,即便在内陆,遇上一品大宗师,也不会差。
然而。
此刻。
他们在苏曜身上,感受到了全方位的压制。
这种压制。
甚至让人感到了一丝绝望。
“太虚海仙门宗,水火双使,奉仙门令。有请公子,列席仙门盛会。”
水使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向着苏曜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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