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罗伊特剧院之外。
当“爱之死”最终归于解决的b大调音流余温在空气中消散时,整个法朗科尼亚自由小镇的煤气路灯突然集体爆燃!
这并非小镇居民颅内升腾的幻象,而是实实在在的因为剧院内的灵性爆炸到了空间无法容纳消解的程度,那些席卷冲击而出的秘氛,对现实事物造成了肉眼可见的影响!
实际上,不光城北小镇,整座圣珀尔托城预先埋下的狂热气氛都已彻底爆燃,市政厅的青铜大钟被陷入疯狂的市民撞响,钟摆一次次震落着大小教堂彩窗上的积灰;皮奥多酒庄的灯箱广告牌在数十个教区亮起殷红的光芒,“夜之二重唱“与“爱之死”红酒广告语的火光将一座座建筑的尖顶染成琥珀色;城市广场的喷泉池旁,醉酒的艺人与诗人们又哭又笑,一张张《前奏曲》的乐谱残页失手洒落,又跪在池边竭力打捞,把湿漉漉的冰冷拥入自己怀中.
而且,很奇怪。
这么晚了,一场已经结束的演出,圣城里的市民竟然还在往剧院赶。
“啪!”“啪!!”
大街小巷的车夫们疯狂鞭打着马匹,车轮碾过满地印着各类主导动机音符的巧克力或糖果金箔纸。
吉纳维芙糖果厂提前投放的两万份“乐剧能量包“早已被有门道的人内定,除此外,还有现场尊客席位的“限定观演版”和提供给剧院后台的“演职人员补给版”两种.正常来说,上述人员大多不会在吃完后,选择将其纪念意义非凡的金箔纸随意丢弃,甚至连是否舍得吃完都是个问题,如今散落在地的多半是“蹭热度”的其他厂家,但也不排除有漏网之鱼的情况,许多市民此刻就滑稽地撅着身子,像个拾荒者一样到处捡拾查看——用他们从小道消息中听来的鉴定分辨方法。
“喂!伙计!看路!看路!”
“什么人啊!?把屁股搁在视野盲区的拐角位置!?”
“见鬼.谁又从天上乱扔什么东西!?”
被各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挡住视野的马车夫们扯着嗓子咆哮。
市民们挤在一块悬挂巨幅演出海报的墙壁前,争相在最有利于书写和观看的区域留下未干的漆字,“所有伟大的艺术都诞生于暴烈的毁灭”,诸如此类。
天上则是千万张纸条盘旋打转。
戴鸭舌帽的报童爬上主干道的消防梯,向下抛洒来自各大报刊的《号外》传单。
是的,只是“《号外》的传单”,而不是《号外》本身,因为眼下他们要做的,有且仅有,就是让自家媒体产出的第一手信息灌到市民的眼球里,至于什么按部就班地印刊,或是以售卖的方式去赚到那几枚硬币,这说起来就很可笑!
“哗啦啦啦.”
那些标题上印着譬如“《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浪漫主义时代的最后挽歌”的字迹油墨未干,就已在夜风中化作漫天黑蝶。
“让开!让《霍夫曼留声机》的镜头对准正门!“
“有授权!我们已被授权!!”
一切目光再度回到拜罗伊特剧院门口,一排又一排的黑衣保镖组成人墙,却仍挡不住潮水般涌来的记者。
穿毛皮大衣的《圣珀尔托画报》主编只得另辟蹊径,踩上助理的后背,高举起镁光灯。
“咔嚓咔嚓咔嚓——”
一阵阵爆燃的强光中,他拍摄到古戈瓦集团的镀金加长豪车正从侧门绕行驶出,车身上本该镶嵌“特里斯坦同款红宝石项链“与“伊索尔德同款蓝宝石戒指”的铭牌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指甲抓挠的痕迹。
“砰!”“砰!”
三楼廊台炸开香槟木塞的脆响。
饰演伊索尔德的这位学院派小姑娘年纪不大,还未从公学毕业,平日虽然也算众星捧月,但生平绝对没见过这种级别的场面。
面对下方一大群拥堵推搡、手臂探得老长的观众,她在某一刻终于下意识地忍不住把瓶子抛了出去。
“爱之死”酒液在灯光下划出暗红的弧线,下方立刻爆发混战,戴白手套的贵族管家与围油布围裙的糕点厨子扭打在一起,只为争夺一块被女主角亲启的、浸透酒香的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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