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领主大人,近日涌入镇上的难民越来越多了,应该是邻国流浪而来。对于镇上的安全问题造成了一定困扰。而且似乎王都派遣在这里的守备军有意借这些流民打击镇中的秩序和民心……”
潘赛亚的话语还未停下,男爵却开了口,语气中似乎也冷淡了几分:
“好,我知道了。”
骑士立刻收了声,再次化为了一尊雕塑。
恍若那副冷冰冰的铠甲居住的亦是一颗冷冰冰的灵魂。
威利斯虚着眼俯视着下面跪拜在自己面前的骑士,内心之中竟然多出了几分烦躁之意,挥不散也抹不去。他的嘴角往下抿了抿:
“……好吧,你去吧……”
带着男爵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淡淡失望,轻飘飘地落在了骑士的身上。
“是。”
潘赛亚这才直起上半身,双手平稳地拾起头盔,扣在了头上,再次躬身一拜,这才起身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快退到门边才转身推门离去。
门的开合间,一股寒流侵袭进来。
先前那位还在卧室中的男仆,现在却如同鬼魅一般来到了威利斯的身后,将一件厚实的毛毯披在了他的身上。
威利斯立了一会儿,眼睛看着已然关上的门。
目光闪动,似乎能够穿透门板,看见正准备上马离去的潘赛亚。
少顷,男爵褪下毯子丢还给了仆人,复又上楼。
而那仆人此刻却好像寸步不离一般,跟了上去。
男爵没有回头但也似有所查,也没有阻止。
很快男爵府里又恢复了寂静。
恍若方才潘赛亚的出现只是一个幻觉。
而当男爵重新回到自己的卧室之中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房间的中央多出来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被牢牢地捆住,眼睛被蒙上了厚实的黑布,嘴里还被最大限度地塞着布条,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地抽泣声,而女人双手反绑在背后。屋梁上垂下的铁钩钩住了女人背后的绳结,使她只能踮着脚才能吃力地够到地面。
甫一进门的威利斯就看见了这个被悬吊起来的女人,并不记得自己有要求抓过什么女人。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这无端生出的变故。
而对于被困在这里的女人来说,这世间的刑罚之中再没有比这种寂静更能摧残人心的了。
明明听见了有人进门的声音,此刻却又如此安静。
虽然那吱呀声只是片刻,但是这其中对于将要发生未知之事的恐惧却如同疯长的荆棘,从她急速跳动的心脏中蔓延而上,直冲她的咽喉,使这个可怜的女人不由得有些窒息。
猝不及防地!
一片冰凉如同阴冷长蛇般的事物从她的脸上划过。
压抑瞬间化为一声恐惧的惊呼,但透过口中层层叠叠的干涩布块,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某种野兽的闷哼,痛苦而凄厉。
黑布之下,女人瞪大了双眼,惊骇异常,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其实那是一只手,修长的指节上还残留着拭去她面颊上的泪光。
威利斯男爵罕见的没有因为这样的冒犯而生气,只是站在那儿,平静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
他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目光渐渐变得冷漠,口中喃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是此地的领主……”
说着他微微侧身向后伸出了手,那位恭敬的男仆立刻就递上了毛巾,为男爵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然后是另外一只。
在这过程中,他口中的话并没有停下:
“……你是我的领民……”
男爵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被擦试过的双手,听着女人的呼吸变得急促,看着女人因为剧烈挣扎而重心不稳被悬吊在半空。
“……在这片领地上,你之于我,抑或是羔羊之于我……”
他的语速不急不徐,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说话间还轻巧地躲避过晃荡而来的女人:
“……并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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